宁夫人与昌平侯本在一处,又听说墨蓝的丫鬟来了,便特地跟上来想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什么时候,堂堂侯爷对一个丫鬟都这么客气了。
而韩心晏则是听到了胭脂来的消息,特地寻了过来,是想着墨蓝特地让自己的丫鬟过来,定然是有什么要事的。
虽然宁夫人也在这件事让他不太满意,但是想想,墨蓝岂会是作势如此不仔细之人,她都不避讳了,想来也该是写无关紧要的内容才是。
却未想,竟是这样的一个消息。
韩心晏有些愣,就连昌平侯也是一阵沉默。
比起二人,反倒是宁夫人率先开口,或者说是发难。
她朝着胭脂厉声道着,“神医来了京城,这件事根本没有一点风声流出,你家小姐又是如何得知的,可别是什么江湖郎中的随便冒充神医,便将你家小姐唬住了。”
胭脂对宁夫人怕是怕,但是也不满意宁夫人这般贬低墨蓝的语气。
如今,胭脂对墨蓝,是真的上了心,将墨蓝的荣辱看的十分重要,也当是忠心耿耿。
“宁夫人,奴婢说句不好听的,我家郡主的医术如何是有目共睹的,又岂是随便什么江湖郎中便能欺骗得了的,我家郡主既是如此特地让奴婢前来禀告侯爷,定然也是消息属实。这神医本就神出鬼没,没有人知晓他老人家的行踪才正常,若是被大家伙都晓得了,只怕神医也早就走了。”
宁夫人半眯着眼,“你一个小小的奴婢,也敢教训本夫人?来人!”
“慢着——”
出声的是昌平侯。
胭脂见宁夫人忽然对她发难,本是吓了一跳,如今被昌平侯一言所救,当真是心情起伏难平,心有余悸。
“侯爷…”
“胭脂也不是侯府上的丫鬟,她只是好心来跟本侯报个信,你又何必为难于她。”
“…侯爷说的是,是妾身错了。妾身也只是担心侯爷因为心疼心瑶,生了希望又失望。所以想要确认一下而已。”
“你说的也对。”宁夫人本是找的借口,未想竟听到昌平侯点头同意。
宁夫人先是一脸意外的表情,但很快便想通了。
想来是上一次的无功而返让昌平侯太过失望,所以才会如此。
否则,早该不管是真是假,亲自去洪福酒楼查探个究竟了。
如今,对她却是再好不过了。
“侯爷,妾身便让管家去查探一下,看看是否当真是神医。”
昌平侯点点头,算是准了。
宁夫人起身,对着昌平侯福了福身,“那妾身先下去安排。”
与胭脂错身而过时,视线冷冽的在胭脂身上划过,胭脂强自镇定。
等到宁夫人一离开,胭脂也立刻对着昌平侯福身行礼,“侯爷,奴婢的话也带到了,奴婢就先回去了。”
胭脂心颤颤,只希望这一次回去能顺顺当当的,千万不要再像上次那样才好。
“也好,你且回去告诉你家郡主,便说本侯在这里谢过了。”
胭脂点点头,然后弓着身退出大厅,离开。
等到大厅中只剩下父子二人,韩心晏挥手让厅内伺候的下人通通退下,然后冲着昌平侯小声的问着,“爹,您觉得墨蓝是什么意思?”
神医到了京城?
这样的话,他们是一点也不相信的。
要说为何,墨蓝既然已经说了能医治韩心瑶的病吗,便断然没有去寻神医的道理。
墨蓝特意让人来如此说道,想来是有其他的用意。
韩心晏轻蹙眉头,思索着。
昌平侯浓密的眉峰轻挑了一下,低低的说了句,“或许,这番话,她本就不是对我们而说。”
不是对他们?
那是给谁…
韩心晏心思一顿,难道说…
秀气的眉拢了拢,韩心晏看着昌平侯。
这个人,明明是他的父亲,可是,这会儿,他却觉得看不懂他了。
他不是宠爱宁夫人吗?
可是,既然猜到了墨蓝的用意,为何还任之由之。
难不成,他其实对宁夫人也不放心?
想到这,韩心晏忽然就笑了,那笑容很是自嘲。
怎么可能?
昌平侯只是抬了下眸子,刚好将韩心晏的那抹嘲弄的笑收入眼底。
他掩了掩眸子,什么话也没说。
胭脂一路可以说是心惊胆战的回到了明王府,一路上都是四下张望着,也竟朝着人多的地方走,生怕再来一回上次的事。
直到回到明王府,一颗心方才落了地。
见到胭脂拍着胸口气喘吁吁的模样,墨月看着只发笑,“胭脂,你这是遇上鬼了吗?吓成这副模样。”
知晓这位三小姐一向语出惊人,有段时间没有听到了,胭脂发现她一时竟还有些不习惯了。
胭脂苦着一张脸,看着墨月,忽然满脸委屈,“奴婢怎么忘记了,这样的好差事该让三小姐去才是,三小姐这般厉害,定然不会像奴婢这样,被吓得失了魂。”
墨月很是好奇,“那个宁夫人那么恐怖?”
胭脂立刻点点头。
说来还是身份的差异,她一个小奴婢,宁夫人真要捏死她不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放心,蓝姐姐定然会好好的帮你出这口气的。”墨月使劲拍了下胭脂的肩膀,胭脂本就不会武,这一巴掌拍的胭脂一踉跄。她咳嗽了一声,却是注意到了重点。
难不成,宁夫人什么时候惹上二小姐了?
胭脂朝着旁边的药室方向望了望,午膳过后,二小姐便又进了药室了。
“正好,胭脂,我忽然想吃城南街口那家包子铺的包子了,你去帮我买些回来吧。”墨月笑嘻嘻的冲着胭脂道。
胭脂苦笑,无奈的回看了墨月一眼,“三小姐,那包子铺只有早上才开门,这会儿,奴婢去哪给你买呀?”
“是喔,哎,这王府的厨子怎的就做不出来那么好吃的包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