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沿着小路,不一会儿就遇见了人。 “乡亲,”赵半瞎小跑这上前,喊住前方扛着锄头的人。 那人边放下锄头边回身,疑惑的看着他们。 “老爷子,”赵半瞎朝他拱手。 他的多礼像是惊吓到老者一般,他嘴里念着:“使不得,使不得,”身子朝一边躲。 赵半瞎从善如流,连忙放下手,朝老者友善一笑。道:“我家人被毒蛇咬伤了,不知贵村中可有大夫?” “哦哦,”老者点头,朝季白的伤腿上看了看,“俺们村子里就有赤脚郎中,他能治蛇毒。” 老者说话速度很快,口音也很浓重,赵半瞎重复这问了几句,才弄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又问:“村中可有能住宿的地方?我们掏银子打扰几天,好给家人养养伤。” 老者朝几人来回打量了几遍,这几人不像是坏人,尤其是这个被蛇咬伤的,长的可真好,而且还有银子,不如…… “俺家有地方,要不住俺们家行了。”老者一摆手,大气道:“银子不银子的,随便给点就行。” 赵半瞎回头看向李晨语。 见她点头,才回身笑道:“多谢老爷子了,我们就去你家打扰几天。” 赵半瞎与老者走在前边带路,李晨语不紧不慢的走在最后。 他们不多时就出了庄稼地,遇见不少扛这农具回家吃饭的人。 他们对这三人的好奇心重的很,纷纷跟老者打听他们几人的身份。 “他们是从外地来的,那个长的白净的小子被蛇咬伤了,想找个大夫,在俺们家借宿几天。”老者来回将这几句话讲给那些好奇发问的人。 不多时就进了村子里。 初一进村,就看到一颗几人合抱粗的愧树,初春时节,愧树上冒出新芽,嫩绿的胞芽舒展这慵懒的肢体,一副万物复苏的景象。 几个小孩子在树下正好奇的看向他们。 走过大愧树,就是一条宽敞的土路,不远处是泥土造就的房子,偶有土狗冲他们几个外来人咆哮,村民好奇的目光总是打量着他们。 走过了大半个村庄,老者指着不远处道:“那就俺家了,那个是俺大孙子,呵呵。” 一个小豆丁穿着带有补丁的衣服朝老者跑来,到了跟前就顿住脚步,害羞的瞪着好奇的大眼睛。 老者笑眯了眼睛,满是褶皱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他伸手摸了摸孙子的头,笑着请他们进去。 赵半瞎客气的夸赞了几句:“老爷子的孙子看着就机灵的很,是个聪明的孩子。” 他一路与老者寒暄这,身后闷头走路的两人沉默的听着。 老者肩头的男娃,好奇的看着李晨语,盯了一会儿,见人不理他,就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季白朝他看去。 吓得他连忙缩回脖子。 季白反倒被他的反应逗的笑了笑。 李晨语则是面无表情,她不喜欢小孩子,也包括她这个看起来像个小孩子的样子。 “孩儿他娘,”老者推开半掩的门,朝院子里喊了一声。 “哎,公爹回来……”一个妇人应声,从旁边的屋子中走出来,看向院子中的人惊呼:“哎呀,他们是谁呀?” 老者家的人口相当不少,赵半瞎见满院子大大小小加起来有二十来人,他顿时后悔来老者家中借宿的决定。 这户人家的院子并不大,一眼望去也就七八间屋子,他们家的人都住不开,更何况在加上他们。 季白是个贵公子,他自己要看着他,不可能与其他人挤在一起,李晨语需要单独一间,这样下来,这一大家子岂不是要人挤人的挤到一起?这也太难为人家了。 李晨语板着脸,只觉的这些人看他们的目光跟进了动物园儿似的! “这……”赵半瞎脸上带着难为情,道:“老爷子家恐怕是住不开了。” “没事儿,没事儿,”老者笑着摆手:“让他们挤挤就行了,你们放心住。” 他也不等赵半瞎说拒绝的话,便朝一旁的家人指使道:“快去把西厢房收拾出来。” 随后就拉着赵半瞎坐在特意搬出来的小凳子上。 赵半瞎无奈的瞥了一眼李晨语,见她面无表情的模样,就知道她这是心里不乐意了。 欲言又止,他几次想要说拒绝的话,但都被老者岔开了话题。 其他人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说房间收拾好了。 老者就又拉着赵半瞎朝西厢房去。 不大的屋子里,墙面的泥土都脱落了,一张大大的土炕占据了房屋大半,老者正在卖力的夸赞他家土炕的好,“这土炕都睡了十来年了,结实的很,要是夜里冷里话我就让我家老婆子给你们烧的热乎的,你们尽管住,住多少天都没问题。” 老者说这话,就又领这赵半瞎朝炕尾处的一处门洞去,“这间就让你家的小闺女住,方便的很,你看,这是俺家闺女的屋子,收拾的干净的很。” 赵半瞎看了一圈,就见夹窄的屋子里一张不大的木头床,上面整齐叠放这棉被,仔细看还能到补丁,床头处的墙面凹进去一块,里面放着一面巴掌大的铜镜,和几个瓶瓶罐罐,床下堆满了东西,几个白菜摆在床底的尾部。 赵半瞎点点头,笑着跟老者道谢,随后从袖袋中掏出二两银子,递给老者。 老者两眼放光脸上的笑意又多了一层他,假意推让了几下就收下了银子,笑容满面的出去了。 热情似火的人走了,赵半瞎松口气,苦笑这对李晨语道:“先委屈几天,在这个村子里也找不到比着好的地方了。” 李晨语抬起右手腕让他看。 她手腕上的铃铛正在震动,轻微的响声在静悄悄的屋子里清晰的听到耳中。 赵半瞎一直在与老者寒暄,并未发现她的情况,他心里一紧,知道遁踪铃的作用,明了的朝她点点头,低声道:“明天就走。” 季白看向他们目光深沉,他眼中的疑惑越加浓重。 二两银子换来的待遇还算可以,炕桌上放着高粱杆子做成的筐里,装了六七个黑乎乎的窝头,一口粗糙的瓷盆中装着炖菜,据介绍里面有一整只的老母鸡。 吃到嘴里的感觉,味道相当一般,李晨语觉的不咸不淡的,没啥滋味儿,老母鸡炖的有点老了,向来珍惜食物的李晨语也不嫌弃,吃的倍儿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