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奥列格的讥笑,谢尔盖低着头,转身走回了污水横溢,墙纸脱落的公寓楼。
而娜塔莎,就这样走入了那辆轿车,她趴在车窗上,眼睛还一直看着巷口那蹒跚相望的老妇……
……
后面的剧情,就相当破碎了:无数断续的场景组成了磕磕绊绊的记忆碎片,但在林闲眼里,足以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回忆。
“一个被虚荣和瘾品摧毁的家庭,”林闲行走在破碎的梦境中,他拾起一块块记忆的碎片,审视着上面重现的回忆,“追根溯源,时代的背景或许也是原因之一。”
东欧剧变,林闲猜都能猜到,苏联解体后的余波,是怎样影响了东欧国家数十年。
远东的红色联盟,横跨亚欧的国际联合体,在她倒下后的十余年里,各个分离的国家陷入了巨大的政治和经济波动——
寡头们恣意吮吸着她的遗体,抽干每一分可以利用的资源;平民们惶恐万分,他们发现自己所向往的西方生活,在红色解题,走向蓝色阵营后,却并不能给他们果腹的面包。
在这种情况下,经济持续下行、社会逐渐衰退,一个曾经的富裕之家,又怎么能反抗这逆转的潮流?
每一个家庭,都是时代背景下的缩影。
“‘罗马尼亚金丝雀’,东欧剧变后,这些国家的人民遭受过的伤痛,恐怕我是无法理解的,”林闲的神色早已没有刚开始时“看故事”的轻松了,他陷入了思考之中,“一波又一波的东欧人被送往西方,时至今日,某些国家依旧深陷漩涡之中。”
“可惜,受害的始终是平民。”
林闲从破碎的梦境里,拼凑出了娜塔莎故事的第一个篇章。
“浅层梦境是经常浮现在记忆里的梦,恐怕她时常回忆着自己的家,还有曾经的亲人吧。”
“很明显,受到经济下行的影响,她的父亲失业后不甘心,也不愿意去做那些‘卑贱的工作’,于是陷入了经济危机,被奥列格这个所谓的‘爵士’乘虚而入。”
“估计那些‘瘾品’,最初都是他提供的。奥列格为了骗走谢尔盖的钱和房子,甚至还有他的家人,真是煞费苦心。”
“小娜塔莎的外表和音乐天赋都非常出众,奥列格恐怕也对她有想法。他那所谓的‘训练营’,不过是在那个动荡年代,为‘贵族’们训练出知书达理、外貌出众的‘高级娼妇’而已。”
“‘玩具’?那天,娜塔莎真是一眼见真知。”
林闲从破碎的回忆中,看到了接下来的故事。
“被奥列格接走后,娜塔莎被送到医院体检,以保证‘身体的纯洁和优质’,哼,这就像是盖一个‘检疫合格’?”
“幸运的是,她碰上了一个有良心的医生,他为她开了一个不适合的证明,并为她注入了一些扰乱体循环的药物,让奥列格以为她已经在那脏污的公寓中染上了病症。”
“就这样……娜塔莎被以‘回收价’卖给了人贩子,她像其他的高加索姑娘一样,永远地离开了自己的故乡,一路往西……”
读完最后的故事后,林闲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是那个名为‘艾玛’的老妇?”
这个已经体态衰老的老妇人朝着林闲点了点头,并为他在虚无的白雾中打开了一扇门。
“梦境中,都有自我保护机制,就像噩梦到极限时会惊醒一样,”林闲朝着艾玛微微颔首,“这是她浅层梦境的看守人,化为了最熟悉的人的模样,只要她不同意,我是不能前往下层梦境的。”
这,也是造梦机中那句“必须梦境主人同意,才能前往深层梦境”的由来。
“不过,这段时间里她最熟悉的居然是老仆而不是父母,唉,真是受苦良多……”
林闲打开门,在老妇艾玛的授意下,他进入了第二层梦境,开始体验娜塔莎那电影般曲折离奇,百感交集的西欧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