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顿步回头。 “交换，终生有效！”他将吹曲前的那句话，换了一种方式，重新强调了一遍。 她愣住，没想到他会这样郑重地再强调一遍，看着他在夜色下依旧熠熠发光的双眸，如漆如墨的眼中出现动容。 四目相对，她没有说话，而他又道：“知音难求啊！” 似解释，似安抚，似叹息，似感慨，似解脱，似欣喜…… 容若没有说话，只是在与他对视片刻后便转身走向莫痴，与莫痴一同离去。 他说得没错，知音难求，古有琴人为失知己而自毁轸弦，终生再不弹一曲！ 天下在看不到她的身影后，才转身看向昊戎国军营的方向。 喃喃自语：“还以为你会直接说你的愿望是让昊戎退兵呢！没想到……呵呵，我算错了你的想法，却没看错你。嗯……水若先生，可惜是个女子。” 忽而又将玉箫在指尖转动几圈，笑道：“女子也好！也好！幸好！幸好！”容若已经走远，并未听到他说的这几个“好”字，自然也不会再有人知道，也不会再有人懂他的这几个“好”。 个中深意，便随着他甘醇的嗓音，消散在空中。 容若一路走，一路想天下的事情，想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想到时见到慕容阑干要如何开口，想那让她沉醉其中的箫声。 到底，为何他能把情感如此完美地融入到曲中？ “主子。” 莫痴的目光一直落在水若先生身上，见她一直失神，忍不住唤她。 “嗯……啊？！”容若回过神来，偏头看向莫痴，以为她有什么消息要禀报。 莫痴目光有些闪烁。 “刚才那人……”她抿了抿唇，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很好奇很好奇那人与水若先生说的交换是什么，为什么水若先生听过后会出现那样的神情，为什么还会一直失神…… 容若以为她知道天下的来历，见她抿唇又不语了，追问道：“你知道那人？” 莫痴的头微微垂下。 “属下不知。” “哦。”容若有些失望地轻轻应了一声，原来不知啊。 莫痴垂头，水若先生语气里的失望，已经让她不敢再多言，甚至有些责怪自己，为什么要多嘴说那么一句。 快到几人歇息的露宿之地时，容若突然问道：“灵鶄国粮草的事情，怎么样了？” 莫痴立时来了精神，她怎么忘了，本来去找水若先生便是要向她禀报这事的，结果因为看到那里多了一个人，而把这件事给忘了。 一定不能让水若先生知道她犯过这样的错误。 她不想看到水若先生失望的表情，不想听到她失望的声音…… “阵法已经布好了，就等运粮草的车马入阵了。” 容若在篝火旁坐下，继而问道：“五十万兵马分两路，粮草可有分两路派送？” 莫痴神色一凛：“不曾听说分两路派送。” 容若的指尖在膝上一下一下轻轻地敲击着，几瞬后，才肃声道：“查！弄清楚是他们根本就没送粮草过去，还是瞒过了我们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