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巧和竹星眼睁睁瞧着皇上一个窗子一个窗子推过去, 那句主子不让人打扰是真的不敢再说出了。
尤是看到皇上推后一个窗子没推动时脸上的错愕,人心里同时咯噔了一声,齐齐收回视线, 低着, 假装什么没看到。
容翦看着纹丝不动的窗子, 缓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敲了下, 压低了嗓音:“阿峦, 我知道你没睡。”
温窈睡了一天一夜, 会儿时辰还早, 她当然没睡。
她盘腿坐在床上,一边吃着冰镇葡萄,一边瞧着容翦在窗子上的剪影,听到他么说, 温窈扯起嘴角无声笑了。
知道又怎样
有本事把门拆了
“阿峦、阿峦”
笃笃笃的敲窗声,听温窈心情大好, 就着笃笃笃的敲窗声和容翦侧脸的剪影, 琉璃碗里的葡萄更好吃了。
么大的声音,殿内却一点儿动静没有, 容翦还有什么不明
阿峦就是故意的, 故意不理他。
碗里葡萄吃完,温窈又换了盘蜜瓜。
蜜瓜是今儿新摘的,怪不竹星总是念叨,松翠宫边的瓜果然很甜。
正吃着吃着, 敲窗声停了。
温窈挑眉,就听到窗外的容翦沉声道:“朕了”
温窈不以为意地撇嘴。
谁信
看着容翦转离开,温窈轻轻呵了一声。
她咬着一块蜜瓜, 小小声嘀咕,不定又去搞什么鬼了呢
过了大概有半盏茶的功夫,殿外突然响起了琴音。
温窈眉心拧了下,难以置信地放下果盘,轻手轻脚朝窗子过去,贴着窗子听了会儿,眉心拧更紧了。
真的是琴音。
容翦不是讨厌些丝竹声乐的么
敢在宫里样做的,也只有容翦自己了罢
不过琴是哪里来的么快就让人取了来,派的是会飞的陈典么
温窈不懂琴,但不妨碍她觉好听。
没想到容翦还会弹琴。
若不是还在怄气,她真的很想容翦,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一曲听完,温窈差点没忍住鼓掌。
廊下,弹完一曲凤求凰也没能让阿峦给他开门或者开窗子的容翦,嘴角绷板直。
不肯开门,真生气了
月色下,容翦盯着琴看了会儿,起。
听着外面的动静,温窈挑眉,了
过了片刻,脚步声再次响起。
温窈嘴角轻扬。
片刻后,窸窸窣窣的响动从窗台传来,她抬眼,看到一张纸条从窗户缝里塞了进来。
温窈盯着纸条看了会儿,后还是拿过来看了。
上面写了一句诗: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温窈无声轻笑,容翦还会一出呢看不出来啊
不过她还是没动,更别说给容翦开门了。
种哄小女孩的把戏,还想套路她
把戏
哄小女孩
放纸条的时候,容翦就留了个心机,故意留了一个角在外面,原本看着纸条被抽进去,他嘴角就翘了起来,会儿又能隐隐约约听到阿峦心里的叽叽咕咕,眉眼间染上了愉悦的笑意。
他凝神听了听,确定了位置后,他后背靠在墙上,和阿峦隔墙背靠着背。
很快又一张纸条塞进来,温窈打开看了一眼阿峦,今晚月色很好,一起赏月
温窈:“”
不应该罢容翦也懂今晚月色很好的梗
梗不梗的,容翦不知道什么意思,他只是有一次听阿峦在心里叽叽咕咕,说什么,今晚月色很好的意思是我喜欢你。
凑巧罢
温窈隔着窗子看了眼外的月色,一边看一边点,对,肯定是凑巧。
又没能进殿,容翦也不恼,继续写纸条。
又接连写了四五张,还是没有让他进去的迹象,容翦想了想,下了剂猛料
阿峦,我错了
看着五个字,温窈笑了。
窗外的容翦也笑了。
温窈弹了弹手里的纸条,在心底轻哼了一声,还真把她当小女孩哄啊是从哪里学来的花里胡哨的套路还想进她的门
门儿没有
原以为终于可以进屋了的容翦:“”
他想了想,后又写了一张纸条,并决定,如果再不给他开门,他就把门拆了。
收纸条收出乐子的温窈,看到又一张纸条塞进来,连她自己没察觉到,看到纸条的时候,她眼里是发着光的。
她捏住纸条要抽过来,抽了一下,没抽动,她以为是卡住了,便又抽了一下,还是没抽动,并且次明显能感觉对面有人也在揪着纸条。
温窈:“”
“阿峦”
容翦的声音,顺着窗户缝隙溜进来。
温窈没吭声。
容翦又道:“今政特别多,我还没有用膳,又累又饿”
温窈:“”
还学会卖惨了
容翦嘴角勾起,阿峦果然还是心疼他的。
“我错了。”他又道。
温窈抿了抿嘴角,松手。
她一松手,力道没了,纸条便被容翦抽了。
他把纸条一收,笑意沉沉地朝门去。
温窈打开门,板着一张脸看着笑像村二傻子的容翦,稍稍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要进就快点进。
原本以为阿峦会心疼地他累不累,要不要捏一捏休息一下的容翦,笑容再次僵住。
他眉心动了动。
他哪里像傻子
既然阿峦没消气,容翦也不好表现太开心。
他稍稍敛了笑,抬脚进殿。
还没来及开,就听到阿峦吩咐宫人:“给皇上摆晚膳”
宫人应了一声,便开始忙碌,容翦盯着阿峦冷冰冰的侧脸瞧了瞧,心道,阿峦生起气来也么好看,生气也不忘他用膳的事,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宫人进进出出,再加上阿峦脸色也不太好,容翦也没好个时候说什么,本打算等用了膳,遣退宫人,在好生认错。
结果,他用完膳,筷子才放下,就听到阿峦冷冰冰的嗓音道:“皇上既用完了膳,便早些回去歇息罢,明日一早还要上朝呢。”
容翦:“”
容翦把漱的茶盏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直接站了起来,硬着嗓子质:“你怎可如对朕”
殿内气氛顿时急转直下,又紧张又窒息。
伺候的宫人刚刚还脸上带笑,会儿傻眼了,莫说笑,连呼吸忘了,只恨不能自己成个隐形人赶快消失。
温窈抬眼,视线轻飘飘扫过去,看向一脸憋屈的容翦,淡淡开:“错哪儿了”
容翦:“”
噗嗤
死一般寂静的殿内,不知道谁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出声的宫人马上跪下请罪:“皇上恕罪,娘娘恕罪”
道截然不同的嗓音,同时响起,发出同样的命令:
“出去罢。”
“出去。”
宫人们如获大赦,行了礼就赶紧退了出去。
宫人一出去,殿内便只剩了温窈和容翦人。
容翦看了她片刻,气势瞬间就萎了。
“阿峦,”他过去,低声道:“是我错了。”
温窈心道,认错倒是认的快,倒是说说哪错了啊
“错哪儿了”
容翦:“”
他沉默片刻,而且扯起嘴角,笑诚恳且认真:“没考虑你的体,太过放纵,是我不对,以后不”
话没说完,便被温窈恼羞成怒地打断:“重新想”
是承认错误是拐弯抹角搞颜色,还内涵她体力不支罢
容翦:“”
不是个原因
容翦眉心微拧,眼底现出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