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曦白在刚才一瞬间想的是——以音杠音。
就像舞台上的battle，只要他的琴声盖住对方，扰乱对方的心绪，这场battle他就是胜利者。
这首曲子叫《驱魔》，以前爷爷教他时他还很嫌弃，跟其他曲子相比，这曲子并不好听，而且难弹。
但爷爷似乎很喜欢，一有空就让他弹奏。
没想到这个时候能派上用场。
金蝉线毕竟是锋利的细线，没一会儿便染上了钟曦白的血。
即便骨节分明的五指都沾满鲜血，琴声却依然有条不紊，该高昂时高昂，舒缓时舒缓，丝毫没被打乱节奏。
但时间久了，过度消耗的灵力和血液致使他脸色苍白，厚重的上眼皮不停坠落，他用力咬住唇瓣，牙尖嵌入。
薄皮磨裂，血渗了出来，却无法让已经到达身体极限的他恢复一点精神。
手中的速度慢下来，手指破成什么样儿他已经看不见，意识逐渐涣散。
耳边好像有谁叫他，可他分辨不出。
他甚至觉得自己有可能就这样猝死，倒在金蝉线上，身体被切割成八大块，最后在父母和龙焱的恸哭中，送入火葬场焚烧。
那死后，能不能见到他爷爷呢？
应该可以吧。
如此一想，他内心的恐惧似乎少了几分。
因为钟曦白的琴声，龙焱的头痛缓了缓，他感觉到钟曦白气息波动不对劲，警铃大作。
他从楚安澜身上跳起来，一边喊钟曦白的名字一边摸索着抱住钟曦白，把他拖拽开金蝉线前面，连带着往后一倒。
头撞向另一边的桌角，龙焱却感觉不到痛，怀里的人四肢冰冷，气息微弱得几不可闻。
钟曦白的琴声停止，对方的琴声加重加快，逼仄又汹涌地要把病房里的他们逼入死境。
龙焱额头青筋紧绷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