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焱薄唇紧抿，没有任何反应，他看不见易南川，也不想见。
“焱焱，爸爸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帮你把眼睛治好。”易南川勉强坐直，毫无风度对龙焱讨好地笑。
龙焱冷峻的脸庞没有反应，走廊的灯光打在他半张脸上，显出英俊的桀骜不驯，高挺的鼻梁如傲挺的高峰，从眉心到下巴的线条凌冽霸道，一如睥睨世间的皇。
没得到龙焱的回应，易南川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
“我明天回青城。”龙焱嘴角下撇，声音是金属质感的冰冷磁性。
说罢，旋转导盲杖回身。
“焱焱，是爸爸错了，是我没照顾好你妈妈，是我的错！”易南川想追出去，被地板的酒瓶子绊了一下，狼狈地跌在地上。
龙焱皱了皱眉，捏紧拳头，却没有回头。
“你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而是妈妈。”龙焱深吸一口气，“后会有期，父亲。”
易南川被“父亲”两个字震住，等他反应过来追出去，已经没有龙焱的身影，他借着酒劲跌坐在地上，发泄一般嚎啕大哭。
八年了，龙焱第一次态度有所缓和地叫他“父亲”。
恍惚间，有人拍了拍他的背，轻轻叹气。
易南川转过头，见到了龙琦的脸，她眯起眼睛，朝他微笑，一如初见时那个腼腆的少女，也一如他梦里的妻子。
然而他伸手过去，梦散了。
后来，易绅兄妹情况好转，回家休养，发现自家父亲神经兮兮整天跟空气说话。
再后来，他们也变得神经兮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