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微微挑眉,盯着卿落,秋水一般的眸子一眨不眨。 静默一息,道:“傲王连这个也不告诉你?” “嗯?”卿落眨眨眼,迷茫地看着玉娘。 玉娘缓缓开口,音色轻柔,似在抚慰:“路仪公主是傲王养在王府六年的人,北岳的嫡公主。” 嫡公主? 卿落皱眉,她想起来了,她见过申屠承傲曾在宴上与一个小姑娘相谈甚欢。 是那个小姑娘吧? “她的生母是北岳前皇后,北岳当今的皇后在那时只是个贵妃,为了权位,害死了她的生母,又给她冠上不祥之名,赶出了北岳皇宫。”玉娘道。 “赶出去也就罢了,宫里有个奴才还偏偏为了一百两银子将她卖给了人贩子。她用尽力气才从边疆之地逃了出来,偏逢寒冬,她只着薄衫认准一个方向跑了一路,高烧不退,浑浑噩噩,连跑到了惠国都不知道,最后倒在了偏寒的小路上。奄奄一息之际,傲王过去将她捡回了傲王府。” 玉娘将一切告知,卿落听完后皱起了眉,手心暗自握紧:“申屠承傲过去将她捡回了傲王府,不是路过?为什么?” 玉娘察觉出的卿落的酸味,大抵,她也只听进去了那一句话。 玉娘唇角勾起,带有玩味的眸子弯了弯:“因为她是北岳嫡公主啊。北岳善蛊,带她回来,研究天虫蛊。” 卿落眉头皱得更紧,脸颊泛红:“……原来如此,所以才说对我有特殊意义。” 可恶!可恶!申屠承傲带她回来是为了天虫蛊,是为了自己,可心里这股酸酸涩涩的火是怎么回事?这一点点炙烤着,好难受! 玉娘看着卿落缓缓道:“是的,我是觉得既然路仪公主在傲王府,所以这事情该如何办,还是交给你和傲王决定吧。” “知道了。”卿落攥紧了手心:“那个琵琶在哪里,我想带回去。” “暂时不在这里,过两日我让人给你送去傲王府。”玉娘微笑。 “也好。那我先回去了。”卿落点头,有些心神不宁。 “我来送你。” 玉娘看着卿落这样子,忍不住捂嘴笑了,主子这是吃醋了呀。 出去叫了暮暮朝朝,卿落在玉娘的目送下走远了。 回了傲王府,卿落就在篁楼里坐着,专等申屠承傲,可是都已经月上云桥,申屠承傲还没有回来。 萧倪珊还留他过夜吗?卿落不满地嘟了嘟嘴。 睡不着,卿落又想到了华阳阁顶层,白天没有看到那个公主,晚上,她总得去睡觉把! 这样想罢,卿落便起身去了华阳阁。 不知道去做什么,就是想看看。 华阳阁顶层,卿落再次飞身而上,透明的水晶天窗下果然是暖暖的烛火。 俯身看去,看到了那个公主,虽然与记忆里的那个小姑娘不一样了,但就是她。 然后,卿落愣在了那里,除了那个公主,她还看到了申屠承傲,申屠承傲一如既往的黑衣面无表情,而那公主则是十分生气地在数落他,指天指地,看得出她真的很生申屠承傲的气,而申屠承傲则一动不动任她指责。 为什么?明明吃喝生存全都是仰仗申屠承傲,她却能这样职责申屠承傲,而申屠承傲就这样受着?! 卿落眸子眯了眯,幽深微暗。 “王妃……您……” 又有暗瞳跳了出来拦卿落,卿落皱眉:“好,我下去。” 说罢,卿落从顶层跳了下去,推开华阳阁大门,铁忠正在守。 铁忠一看卿落,忙行礼:“王妃。” “你今天守什么呢?申屠承傲和路仪?”卿落看着铁忠发问。 “啊?”铁忠不明所以。 卿落看了眼四周:“华阳阁上面还有人住,那上去的机关在哪?” “上去?上去……在药架上。”铁忠看了眼放满了药材的药架。 卿落上去扒了扒,摸到了几处机关,按了几遍,寻到了规律,三下五除二就给打开了。 华阳阁内一块墙壁缓缓升起,不再是幽深黑暗的密道,而且光明亮堂的石梯。 卿落抬步上去,铁忠一直在一边一言不发,总觉得现在的王妃有点恐怖。 上去一层是空的,还有一层,那一层倒是不需要机关。 卿落再次上去,隐隐约约听到之秋在愤恨地嘶吼。 “你还捅他!你知道我救他用了多久吗……蛊毒是让你这样用的?……你还不给我一个解释……” “啪嗒!”卿落推开了最后一层薄门,抬眸看向申屠承傲,眸光似有夜的凉。 申屠承傲看到卿落,瞳孔猛地一缩,脸色瞬间有点苍白。 之秋正怒火中烧,突然看到卿落,愣了,怒火瞬间被灭了:“你是……王妃?” “是啊,路仪公主。”卿落点头。 之秋听到路仪这个名字,垂眸苦笑:“不了,我是之秋。” “卿儿,你怎么会过来?”申屠承傲向卿落走了几步,脸色白得很不自然。 卿落是大夫,一眼看出申屠承傲是被吓的,眸子更加阴鸷:“你怎么了,脸都被吓白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还什么都没问,你先一副被抓奸的样子?! 申屠承傲不知道卿落心里有醋意,根本没听进去之秋讲的什么,他现在满心都是卿儿过来多久了?听了多少之秋指责的话?她知道了多少? 别的没有,就捅萧倪珊和折磨玉离这两件事,申屠承傲是特别怕卿落知道。 他永远记得,因为自己曾经在江南打了墨夙,卿落竟然要直接将他赶走,还因为这个气得天虫蛊发作! 申屠承傲其实也并不想折磨玉离捅萧倪珊,可他控制不住,每次卿落对于其它男人的关心,哪怕只是一个笑,都能让申屠承傲如梗在喉,酸火大发。 “我……卿儿!”申屠承傲看到了卿落眼中的阴鸷,更觉得卿落知道了自己做的事,整张脸彻底一丝血色也没了。 “你到底怎么了?”看到申屠承傲的脸色,卿落竟然忍不住担心,挑了挑眉过去摸了一下他的脉搏,又很嫌弃地放开,一点事都没有!!就是吓的!!! 卿落嫌弃地不看他,看向之秋,缓缓道:“我有件事找你,北岳皇帝濒死,皇子相残,皇后欲召你回皇宫,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