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就见辽东王此刻,在上下打量了崔谨言几眼后,就暗暗点头的说道:
“别看父王我日日待在辽东,这里离着帝都距离甚远,但这可不代表帝都的事情,能瞒得住本王的耳目。所以啊,襄安公主瘟疫立功,接着在宫变时,又救出太皇太后,还有太上皇,确实是居功甚伟。虽说襄平公主是寻常农家女出身,但向来英雄不问出身,以你的身份,自然当得起我辽东王府长媳的身份。所以你们两个孩子快快起身吧,自己人哪里来的这些客套,本王可不兴这套跪来跪去的俗礼。”
在崔谨言的印象里,这王侯将相,尤其是像辽东王这样,镇守一方的枭雄,那必然是该很严肃,不苟言笑才对。
但是辽东王的平易近人,还有这种长辈慈爱可亲的态度,都叫崔谨言不安的内心,总算觉得稍稍安稳了一些。
可是一想到安子元,崔谨言就总觉得有些愧对于辽东王。
若是这个心结不解开。那就算辽东王在如何没架子,可她终究是难以放得开的。
因此就见一向也算颇有担当的崔谨言,不禁再次单膝跪于地上,神色郑重的说道:
“我这所谓的公主,不过是皇家表彰下,给我抬抬身份,叫我足以配得上子墨罢了,和皇家血亲的公主比起来,我根本什么都算不得的。而且承蒙王爷不弃,没有嫌弃儿媳出身卑贱,但有一事今天若不说清楚,那谨言心里存着心结,就算公爹您待我在亲如女儿,可我终究会有些患得患失。”
这女子说话,吞吞吐吐,欲语还休的辽东王到是见过不少。
可是如崔谨言这般,有一说一,干净利落的女子,却委实少见的很。
辽东王统领着三十万大军,心胸和见识,岂非是常人能比拟的。
因此崔谨言的话,虽然有些唐突,可是辽东王竟然丝毫都不生气,反倒爽朗的哈哈大笑道:
“有什么话,谨言你起身说就是了,再怎么说你也是公主,没必要对本王跪来拜去的。而且我若猜的不错,瞧着你此刻犹豫不决的神色,还有那复杂的心情,你想要说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和子元有关系吧,就不知公爹我可有猜对了你的心思。”
崔谨言眼瞧着,这辽东王别瞧身穿铠甲,好像一副武将的装扮,但是这心思可颇为的老辣,真是半点都瞒不过对方那双眼睛。
不过崔谨言本就想借着今天,将所有的误会全都说清楚了,省的将来做了一家人,再彼此生出嫌隙,那就不好了。
所以就见崔谨言,也坦然的点了点头,并且立刻说道:
“不错,儿媳想说的事情,确实是关于二弟的。既然父王刚刚也说了,您人虽然在辽东,可是关于帝都内的事情,却没有能瞒过您的。那对于二弟子元,和母妃联手,想找来个身怀有孕的女子,加害子墨的事情,想来父王也该是心里清楚明白的才对。”
“甚至于当初的事情,我为了保全子墨,叫他能去搜查证据,自证清白,甚至不惜拦下所有的过错,为此还被关押进了天牢里。期间有人给我的饭菜里投毒,究竟是谁想叫死了,一了百了想来我就算不说,父王也该清楚。因此在这件事情上,无论您是如何想的,儿媳都不觉得自己和子墨做错了什么,若因此叫您心里不快,那谨言也只能说声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