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城的手臂,慢慢地环上李弘暻的腰。 心口越来越痛,好像被什么利器在里边一下一下剜着肉一般,喉咙一股腥咸涌上。 她抓紧了他的前襟,咬紧唇齿,用尽全力压下,咽了回去。 他却已经察觉,脸色瞬间苍白。 "城儿……" "没事!" 她抬头,极力扯出一个笑脸,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不让他看出异常。 "城儿!"李弘暻怎能看不出她强颜欢笑的背后隐藏着多少痛苦,她在忍着! "真的没事!" 她又笑了笑,但是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额角渗透出细密汗珠。 "城儿,不要硬忍!" 他揪着心将她拥入怀中,掌心按上她的后背,一股暖流进入她的后心脏,传递到她的身体每个角落。 她冰冷僵硬的身体慢慢恢复知觉,渐渐恢复了正常。 她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没心没肺地笑他:"皇上你这是什么表情?" 她神情轻松,他却清楚的看到她眼底残余的红。 他知道她是在逞强。 “城儿,答应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开你身上这个血咒,好吗?” 夜倾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也不想让他失望,想着先答应了再说。 “好!对了,那个皇上你不忙吗?” 李弘暻见她没有再接着刚才的话题,她是不想他的注意力被这件事牵绊住。 他也知道这事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便也顺着她的心愿转移话题。 "还好,我父皇和皇奶奶准备动身去第一庄居住、我让黑衣卫把他们送过去,父皇的亲卫全权负责那边的安全事宜。” 第一庄? 她怎么从没听说过这是个什么地方。 夜倾城当然不会问李弘暻,只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个事。 转而。 她从怀里拿出一摞银票放到桌上,轻轻推到李弘暻面前。 "这是五万两黄金,皇上拿着,去买了我苍氏挂出来售卖的那些产业,如此,它们以后就属于皇上你的私产了。” 李弘暻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收了下来。 他心里非常清楚,苍氏挂牌出售的那几处产业的价值,它们的地理位置对于大齐的重要性,远远高与产业利润。 之前,听说她要售卖那些产业时,他就觉得奇怪。 没想到…… 她是早早就为他做安排。 他登基。 出手买下苍氏售卖的那些产业。 从此以后,大齐皇室虽说不能完全脱离苍氏的经济支持。 但有这几处产业在,苍氏在大齐的商贸经脉,就大部分掌握在了他的手里。 苍氏再也不是大齐皇室唯一的皇商。 如此,大齐皇室完完全全甩掉苍氏,不过是时间问题。 夜倾城看着李弘暻默不作声地把银票放进怀里,自己也默默抿了口茶,暗诽:这家伙真是……得了这么大便宜,连句谢谢都不说。 做到这一步,岳家对她夜氏的恩情,她算是还了三分之二。 余下的三分之一,给岳宁了。 之后。 她就可以放手做她想做得看。 李弘暻哪里知道她心里在盘算什么,自一手握住她放在茶案上的手,修长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城儿,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夜倾城抽回手,一边给他斟茶,一边回他。 “皇上请讲。” 李弘暻语速很慢,但并没有迟疑。 “是关于岳翎的。” 夜倾城斟茶的动作一顿,略抬眼瞧他。 李弘暻叹了口气,补充道:"岳翎给蛮夷大汗生了两个孩子,她性子刚烈,我怕她会......" 夜倾城一惊,缓缓放下茶壶,才道:"所以皇上的意思是?" "我......岳翎将那两个孩子带回大齐!”李弘暻的语调中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与挣扎:“但是……” 但是什么,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默然地看向夜倾城。 夜倾城知道李弘暻很关心岳翎,只是那两个孩子毕竟有蛮夷血统,谁也不不知道他们的外形会不会和大齐人不一样。 这么一下,夜倾城莫名地席想起了阿难。 "皇上!岳翎选择让阿难来望京找我们,是不是她在用她的方式告诉我们,她的两个孩子外形和阿难一样?” 夜倾城的话让李弘暻眼睛一亮。 "对对!对,来人……" 夜倾城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皇上您别急着宣召阿难,他在我的府里,又跑不了。” 李弘暻弯起了眉眼,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下她的掌心。 夜倾城像被什么烫了一下,慌忙将手收回去。 李弘暻笑得一脸春意,正要说话。 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二人齐齐转眼望去。 只见小痕子迈着小碎步飞快跑进来。 "启禀皇上,天朝使臣求见。” 李弘暻蹙了下眉,很是不情愿地站起来,“他们不回驿馆去休息,跑到朕这儿来做什么?" 小痕子鞠着腰背,低垂着头,不敢直视李弘暻,"回皇上的话,他们说、说要商议和亲之事。" "和亲?!"李弘暻神色一变,不安地看了一眼夜倾城,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告诉他们,朕没空!" 小痕子求救地望向夜倾城。 夜倾城站起身,从从容容地整了整衣衫,笑。 "皇上登基,天朝使臣不远千里来贺,我们作为东道主,理应好生接待才是。” 李弘暻气得脸都青了,咬着后牙槽看她。 "好好!城儿你可真是、真是……" "皇上别生气,"夜倾城笑眯眯的,一副天塌下来也有解决办法的模样:"皇上您身子骨不好,可别起坏了身子啊。" 李弘暻被气笑了,伸手就要去抓她:"城儿你就仗着我喜欢你就气我,是不是?" "城儿哪敢啊!" 夜倾城笑着躲过他,一边往外跑,一边指示小痕子。 "小痕子快走,我们去瞧瞧那天朝来和亲的是什么个模样。” 李弘暻无奈又宠溺地跟在她后边,他发现她想做什么就一定要去做,自己其实一点也拿捏不了她。 说她顽皮吧,她又理智得让人心疼; 说她胡搅蛮缠吧,她又冷静得让人害怕; 说她桀骜不羁吧,她却又谨守礼数,对人大多数时候都恭敬有加。 这样的她…… 真是让他又爱又恨,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好。 然。 李弘暻无奈又宠溺地跟在她后边,他发现,她想做什么就一定会做到,自己其实一点也拿捏不了她。 说她顽皮吧,她又理智得让人心疼; 说她胡搅蛮缠吧,她又冷静得让人害怕; 说她桀骜不羁吧,她却又谨守礼数,对人大多数时候都恭敬有加。 这样的她…… 真是让他又爱又恨,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好。 她这性格,这又何尝不是让他最着迷的? 大齐皇宫,承明殿。 门前殿柱上,盘龙金漆雕刻而成的龙首,栩栩如生,昂然向天。 朱门高槛,气势雄伟。 四根殿柱的正中间。 天朝使臣齐渊正把腰背弯成虾米,满脸堆笑,在低声哄着一位容颜俊俏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