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也七嘴八舌地凑了上来。
“是啊宋公子,若想学好箭拜元兄为师让他教你便是,这么急急忙忙地逃走绝非君子所为啊……”
“依我看,这小子根本就不会射箭,方才中的箭、准是………准是凑巧…!”
那日的事情被商川看在眼里,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事已如一场隔世大梦,那些个争斗都化作浮云散,再也捉摸不着。
不过元家和宋家……
与此同时,元家主殿里,元玉柯仰着头,黑乌乌的眼睛盯着元锡白看。
“怎么姥姥也知道了…….”元锡白觉得头疼,不面对自己的妹妹说,“柯儿,下次这种事就别告诉姥姥她老人家了,我是出去办事呢,忙的时候确实晚上是赶不回来的,你们也别瞎担心了啊……尤其是你!”
元锡白将他小妹送进了厢房。
“上回翠儿跟我说你又偷偷把药倒花盆里,怎么一回事啊?”
“太苦了。”元玉柯诚实地答道,坐在床檐上任元锡白替她脱去鞋袜。
“苦就能不吃药吗?”元锡白灭了烛火,无奈地揪了一把他妹的耳朵。
“那几帖药是宫中御医开的,抵得上我小一半的月俸,以后都不能倒掉了,知道吗?”
“唔。”
元玉柯偏偏不应声好或不好,只将头缩进被褥里,余下一双大眼睛在外瞅着元锡白。
“……臭丫头。”
元锡白轻轻笑了一声,把她那倔强的眼皮给摁上,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睡觉。
博山炉升起白烟袅袅,是安神的檀香气息。
更漏一点一滴,销尽此夜沉沉。
“大人。”
“何事?”
浴桶内,宋钊慢慢起了身,颈背部的肌肉线条流畅优美,水珠沿着那极具力量感的身躯滑下,贴着劲实的腰线一直落到脚踝。
“属下查到元家和寒王…有这一些关系。”暗卫站在屏风后道。
“哦?”宋钊长发散落,拿了件鹤纹素袍随意披着,比起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公整,竟多了分出尘不羁的俊逸感。
暗卫不敢造次,只在门外压低了嗓子道,“据暗线探报,元老爷昨日回云悦城了。”
宋钊动作不停,只是眉心多了一丝厌气,“他一个人?”
“一个人。”
“一个人偷偷摸摸返京,连儿子都防这么紧,这个老头这次看来是来者不善。”
暗卫不敢出声,只是默默地低头听宋钊的吩咐。
“罢了。”
宋钊将头发擦净,穿上里衣,“明日把周大人与慕容府的线人叫来议事,一定要将元家那个老东西盯紧点,如若他靠近皇宫,马上禀人通报于我。”
“是。”
暗卫俯了俯身,消失在屋外雨幕之中。
因着下了一场暴雨的缘故,入了伏的暑气被削了不少,迎面拂来的风也带了丝早秋的凉意。
先前招摇茂盛的八仙花眨眼便过了花期,鲜妍的花瓣铺满了青石小径,树丛中只余了一个个光秃秃的花心。
但俗话说得好,一花落就有一花开,宫中那一碧干顷的荷塘被这雨浇了一阵,竟将那藏在荷叶底下的花苞彻底催熟了,白粉芙纷纷从泥里冒出了头,相挤着开满了大半个荷塘,池边一时弥漫着清新淡雅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