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这人,还是小时候可爱些,现下长大了就日日对着我生气,什么也不让我说。”
齐衡沫指着宋钊对元锡白笑嗔道,“他今日不知又发什么疯,喝酒喝得都快不省人事了,方才本宫找他说话,半天都答不上一个字,实在恼人!还好你来了,不然都不知找谁送这醉鬼回府呢。”
元锡白对上宋钊的目光,“我送?那大人不会趁机杀了…我吧?”
“自然不会。”皇后娘娘阴暗的笑了笑。
“舅舅还没抱我呢。”
楚麟仰起头,不满地抗议。
“你舅舅喝了,抱不动你这个小胖子了。”齐衡沫将楼麟的领子提了起来,强行把他拽离了宋钊身边,“等你父皇回来了,你让你父皇抱去。”
元锡白小心翼翼的带着宋钊又走了几步,方才一言不发的宋钊忽然回过头,望着还立在原地的皇后娘娘,“……你身子差,小心着凉。”
齐衡沫笑着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知道了。记得常来宫中看看本宫和麟儿。”
又过了半晌,侍女茶珀从暗处的草丛中走了出来,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道。
“方才那位便是朝中说的元大人?”
“正是。”齐衡沫冷漠地眯起眼睛,“寒王和丛云王最近在拉拢他,你务必告诉钊儿多多和元大人走近一些。”
“奴婢明白。”茶珀叹了口气,“可是我们这样做右相大人愿意冰释前嫌吗?”
“有什么关系?”齐衡沫理直气壮,“只要他可以拉拢元锡白,别让九王府和寒王府他们领先一步,我们就可以赢!”
楚麟扯了扯齐衡沫的衣角,好奇道,“母后,什么是宝贝。”
“宝贝啊,麟儿就是本宫的宝贝。”齐衡沫拉着楼麟的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还有这里的弟弟或者妹妹,也是本宫的宝贝…….”
“咳、咳……”
话说到一半,她小声咳嗽了起来。
“娘娘,您是不是又把治风寒的药给倒了。”茶珀无奈地打断道,“今个儿桃红跟奴婢说整理花盆整出了一股药味儿,那花的根都被泡烂了。”
“太医说那药对宝宝不好。”齐衡沫用绢子拭了拭嘴,“再说了,本宫就是夜里咳咳,估计就是受了些凉,不碍事的。”
“母后……不要生病!麟儿不要娘亲生病!”
楚麟听不懂大人们的话,但隐约从话里察觉到了什么,小嘴一瘪便要哭了出来。
齐衡沫瞪了茶珀一眼,一副“都怪你”的模样,蹲下身来抱着楚麟哄道,“母后没生病,别听她乱说,等母后生完小弟弟小妹妹之后,每天都陪麟儿玩,好不好?………”
茶珀抬头看了看月亮,低头看了看她家后娘娘,长叹了一口气。
宫中小径的两侧栽了桂树,中秋之夜正逢花期,金黄的小花一簇簇地缀满了枝头,真应了那句“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
地上铺满了米粒大小的花儿,一时之间满园都弥漫着那股清甜的香气。
元锡白扶着宋钊走在出宫的路上,两个人都一言不发,唯有靴底踩着花径发出了异常清晰的“嘎吱”声。
一轮皎白的明月从云里现了身影,亮得清澈、亮得无暇。
一这人为什么喝醉了一句话也不说。元锡白暗自惴惴。
他先前没见过宋钊醉酒的模样,甚至没想过如此自律的一个人竟然会喝到两面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