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的是这样的对峙局面并没有持续多久,花奴出现将两个男人赶下了马车,她要为陆瑾禾换药。
退下衣服,花奴稍稍为陆瑾禾擦拭了一下身体,那白洁的肌肤上,那条如同蜈蚣一样的缝合伤口显得越发狰狞。
花奴的手法很好,陆瑾禾没有感觉到多少痛感伤口便已经缝合。或者应当说那是正处在昏迷之中,感受不到痛也是理所当然。
身体擦拭完毕,而后又利落地给陆瑾禾上好了药,这期间陆瑾禾甚至连哆嗦都没有打一个。
“还好有你。”陆瑾禾发出了一声感慨,不知道是在说因为她的出现才让两个男人停止了对峙,还是说这神乎其技地伤口处理手段。
“我也只有这点用处了。”花奴感慨道,眼中露出了明显的怅然之色。
“呃……”此时的陆瑾禾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花奴,她甚至不明白花奴为何会如此失落,难道说自己站出来就那么让人意外?
“四小姐,您真不愧为大将军的女儿,在大事面前能够站出来,如今这队伍里从上到下都对你充满了感激之情,若非你出手,这一次恐怕会折损不少人。”
看着陆瑾禾若有所思的神情,花奴连忙说道:“也不是说他们怕死,只是能够活着总要比死了好。”
活着比死了好!
陆瑾禾忽然觉得这句话十分熟悉,仔细回想了一阵,这才想起重生之后,她一直在用这句话来告诫自己。
因为如此,她能够将头低到尘土里去寻求李棠安的帮助。也会原谅柳氏之前对自己的做的一切,与陆清寒亦是如此。
“四小姐?”见陆瑾禾默然不语,花奴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陆瑾禾笑着说道:“我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说实在的,他们这份感激倒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应当说是丞相家二小姐的身份让他们忘了我其实是郡尉大人,是一员武将。”
“这倒是挺有可能的,南楚有那位皇女,北燕有长公主,若是西齐再出现一个能征善战的丞相之女,那试问谁还敢言今日之天下是男人的天下?”
花奴这话可谓是豪情万丈,只不过将自己推到了那种高度,陆瑾禾高兴之余,却也有些惶恐。
相比于心怀天下的长公主还有南楚皇女,陆瑾禾觉得自己实在是私心太重,与他们相比就好像是烛火比于皓月。
“这可有些过了。”陆瑾禾阻止了花奴,“这话我们之间说说就好了,若是真让人家听去,不过是惹人笑话罢了。”
“四小姐无意去与她们争锋,但花奴相信有朝一日您定会被拿来与她们二位做比较。”花奴笑着说道。
“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倒是可以让杨封为我写上几篇歌颂功劳的文书,然后让说书人说于天下听。”陆瑾禾的眼中也流露出了憧憬之色。
谁不想扬名立万,只不过这世上大多数人只能默默无闻地渡过一生罢了。
花奴看着陆瑾禾,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那眼神中时不时地散发出来的光芒让陆瑾禾心头有些发慌,她总觉得此时的花奴在琢磨着不得了的事情。
“那个,花奴。”陆瑾禾的声音略有些发虚。
“嗯,怎么?”花奴十分自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