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邪的目光撞进了司空疾浓黑沉静的眸子里。 她轻舒了口气,蓦地轻笑。 “王爷这模样,好像倚户盼妻归的怨夫。” 虽然气氛不对情景不对,但是朱管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笑了出来。 明若邪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让他觉得心头也轻松了许多。 司空疾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就进了门。 明若邪看向朱管家,“王爷吃错什么药?” “这个,小人也不清楚,王爷应该没有吃药啊。”朱管家表示不解。 明若邪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明姑娘,快进府吧,让陶大夫给您诊治一下,可有哪里伤到了?” 朱管家赶紧搀扶着她进府。 门房把二枣牵了进去,关上了质子府的大门。 不远处墙角暗影处,有一道身影倏地离开了。 在看到那匹马回来的时候明若邪就知道星坠也回来了。 陶大夫已经替星坠诊治过,星坠就是中了迷睡药,手臂中了一枚暗镖,无毒。等迷睡药解开就能醒过来了。 只是他一醒过来便惊得一跃而起。 “王爷!小的遇上太子殿下派来的杀手了,草珠掉了,没能拿回来. 他的话还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司空疾的低咳声。 星坠定睛一看,看到了坐在一旁被陶大夫把着脉的明若邪。 脑子里瞬间清明了几分。 他岂止是草珠没能拿回来,他还被那些杀手掳了,迷晕了,可是他怎么回府的? “他们把小的吊在了竹林里,王爷,您为了救小的,又动武了吗?”星坠急得眼睛都红了。 那这个时候陶大夫为什么还在替那个女人诊治,不该赶紧替王爷看看吗? 怎料,他的话让在场的人脸色皆是一变。 “你不是自己逃回来的?”司空疾的声音缓缓。 “不是,小人武艺不精.星坠觉得很是丢脸,他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六七个杀手的对手。 但是话没说完,他就听出不对劲了,难道不是王爷救的他?他都晕迷被吊在竹林里,怎么自己逃回来? 司空疾的目光移到了明若邪脸上。 她身上无伤。 不,应该说没有新添的伤。 但是,看起来筋疲力尽,满身虚汗。 她的手还很脏,沾着草屑和泥土,脚也是,鞋子有些破了,也沾满了草屑和泥土,甚至还沾着两片竹叶。 竹林。 她的脚边,丢着一大捧的草珠。 “跟明姑娘道谢,是她救了你。”司空疾说道。 “不可能!”星坠下意识就反驳,“她没有武功,怎么可能从那些人手里救下我?” 明若邪斜了他一眼,却是没说什么。 “知恩图报,本王教过你。”司空疾的声音更冷了三分。 星坠瞪大眼睛看着明若邪。 在看到她鞋上沾着的两片竹叶和她脚边的那一大把草珠时,再要反驳的话就咽了回去。 真是她救了自己? “星坠多谢明姑娘相救。”星坠咬了咬下唇,声音有点闷。 她明明没有武功,他看得出来的。 “去把草珠处理了,取出珠子来,烘热了之后,以细纱布包起来,慢慢地在脸上和身上滚滚。”明若邪只是说了这话。 星坠的注意力立即就被转移。 “是。” 这些,他是听明若邪的。 星坠立即就去处理草珠。 陶大夫已经收了手,司空疾看向了他,却发现他的手有点儿颤抖。 “陶大夫,她怎么样?” 怎么样? 完全就是将死的脉象啊,没了生机的那种脉象啊! 陶大夫欲哭无泪又有些瑟瑟发抖。 而且这次的脉象比之前还要惨啊。 怎么样?他该怎么说? 明姑娘依然邪门! 陶大夫以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这都深秋了,外面那么冷,他却还流着汗。 “明姑娘她,她,她. “实说便是。” 司空疾皱眉。 这么难开口吗? 陶大夫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终还是明若邪救了他。 “就是一路跑回来,累坏了,一时脱力,而且还肚子饿,没有什么大碍。”明若邪站了起来。 司空疾看了陶大夫一眼,陶大夫缩脖子,避开了他的目光。 怂啊。 “回拾霜院沐浴休息会,等会本王命人送晚膳过去。”司空疾对明若邪说道。 “好。” 明若邪也已经急着要回房了。 她站了起来,刚走了两步,又听司空疾问道:“你也泡了药汤,不需要草珠吗?” “我不用,我就泡了那一会,药效早就已经散发掉了,王爷身子骨太虚,故而需要。” 明若邪说着就出了厅,拖着打颤的腿挪回拾霜院。 朱管家沉默片刻,“王爷,明姑娘莫非有武功?” 司空疾摇了摇头。 “她没有。” 他是与她贴身缠斗过的,她没有半分内力,这一点他很肯定。 “没有武功,怎么能从太子手下的人手里把星坠救回来?”朱管家觉得怎么都想不通,“而且,是二枣驼着星坠回来的,二枣以前也没有这么厉害啊。” 它自己可能跑回来,但若是有人追杀,四下乱跑,驼着主人的情况下,未必就能回来了。 哪有这么通人性? 司空疾却想起了在沉仙岭,那失控的马车冲向断崖,之后又诡异转了回来的事。 明若邪。 他默念着这个名字,一时也想不通。 “明天派人去打听打听,静阳侯府最近有什么事儿发生。” 朱管家一愣。 静阳侯府? 他们一向跟静阳侯府没有什么交集,以前连关注都不关注的,突然去打听静阳侯府的事做什么? 但是缙王已经下了令,朱管家也只能应了一声是。 滚烫的草珠,被细纱布包裹着,轻轻地在皮肤上按压滚过,竟然还挺舒服。 司空疾自己拿着一包草珠在脸上滚动,想了想,对一旁候着的星坠道:“去跟朱管家说,本王等会去拾霜院跟明姑娘一起用膳。” “是。” 拾霜院。 明若邪进了药库,再次拿起强化针替自己扎上了。 她心疼极了。 本来一支强化针可让她续命十天,但是今晚她撑着伤重的身体用了鬼手,操控了那么多的蛇虫蛾蚁,精神一下子损耗得厉害,只能再扎一支强化针。 现在只剩下三针。 “笃笃,笃。”外面窗棱似乎有什么在啄响着。 她出了药库,走了过去,一把推开窗,一只黑色的影子立即就飞了进来。 “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