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遇上“鬼刀陈”的惊险后,颜清桐绝不敢再大意,每次行事都带足人马!更事前向临江城里衙门中人花钱打点,待会不论发生何事,也不会有官府插手。
一名高大的护卫提着个大铁锤,低喝一声挥击,就将那后门破开!
众人拔刀冲入去。颜清桐心里只想快点把这种讨厌的事情完结,在几名手下拱卫之下进内。心里没感觉半点危险。
他躺在床上,双眼在黑暗中仍旧睁着。
只要一个人时,他的房间晚上都不点灯。他们怕他呆得连油灯或蜡烛翻倒了也不懂反应。何况灯光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暗室中,洋溢着瓶中那枝梅花透出的香气。
他就这么呆躺在床上,其实跟睡着了没有很大分别睁着眼,他还是什么都不会做。除了与侯英志练剑的晚上之外,他每天都很早睡,入夜就马上上床。不过每夜入睡前,他总还有这样一段在漆黑中发呆的时刻。
到底他在想什么,或者有没有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他的心,其实在那天是被炮轰震得破碎了?还是被封闭在灵魂的什么角落?一样地没有人知道。
他表面好像很沉静,没有一丝感情的波纹。可是谁能确定,在他内里是否有一把声音正在拼命呼喊?是否有一道气息正在猛烈挣扎,却始终冲不破那屏障?
巫丹掌门的灵魂,不应该那么容易就投降。
但是没有谁知道。因为从外面看,他仍然只是没有心一副空壳。
他躺着,腹部悠长而缓慢地起伏。习练了超过三十年的巫丹呼息法,已经相当于本能,没有随着心的迷失而忘却。
他就像回到只有五岁,还是黑莲教试药童子的时候。没有自我,只为别人而存在的人偶。侯英志用他作练剑的工具;殷小妍借他作心灵的慰藉。他连抗拒或是感到悲哀的能力也没有。
他的未来,就如这冬末的黑夜……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皮正缓缓合上。
再次睁开。而且那睁眼的动作很迅速。
的身体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变成半跪的姿态。脸上仍带着痴呆,那身姿却充盈着能量。
那是因为他感受到异样。
自从逃离巫丹山之后,他只对两种东西有反应一是殷小妍的关怀,二是侯英志的杀气。
而如今,杀气正从大屋四周泛起敏感的他马上察觉。
但他无法对此做出任何的对应他没有那样的思考能力。
他跪在黑暗中的身躯凝止,如树上入睡的鸟。
然后,连另一样能够刺激他的东西也出现了。
宅邸内远处,传来殷小妍惊惧的尖呼。
那凝止的身体,突然爆发出原始野性的动能。
房间面向走廊那边的纸窗被轰然撞破。人已不在房中。
杨胜捂着左边眼睛,一阵火辣的刺痛令他紧咬着牙齿。
他把手掌移开来,用右眼看看掌心,只见上面沾了几滴血。
只见他左边颧骨上有两道抓过的血痕,只是浅浅划破了皮血,可是眼角却被对方第三只手指抓裂了,指甲更伤及眼瞳,教他剧痛锥心,完全无法睁开来,一时不知道视力是否受损。
站在杨胜面前的婢女孙慈正在急促地喘气。她右手的三只指甲上还残留着皮屑和鲜血。孙慈狠狠地盯着面前比她高大不止一个头的杨胜,整个人都在发抖。
但那抖震,来自激动多于恐惧。孙慈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样的勇气。若是换在从前,面对这样的凶恶男人他手里还提着明晃晃的尖刀恐怕此刻孙慈的双膝早已无法承受身体。
她那当流莺的母亲,十几年来用自己的经历教导女儿男人是不可违抗的。只有顺服他们才能够生存,不管他们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然而她却反抗了。为的是保护此刻站在她身后、身材比她还要弱小的女主人。
殷小妍在孙慈身后缩成了一团,比她缠抖得更厉害。
“不要……小慈……不要……”她呜咽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可是就算孙慈听到也太迟了。
杨胜的脸跟那只仍能看东西的右眼一样,此刻都变成赤红,彷佛全身的血液都升上头了。
马贼出身的杨胜,当初本来就是因为在家乡与人斗殴,错手杀人而落草为寇,之后又在贼寨一次喝酒赌博时冲动出了刀子,杀伤几个兄弟后逃出,辗转投到了宁王府。他的情绪就如火药般易燃。
他跟几个战友率先冲进这个房间,一眼看见漂亮的孙慈就动了色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