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甫一动身,血手修罗便自察觉,只嘿嘿一声冷笑道“跟你爷爷朝了相,动过了手,还想活着离开?”
身形一晃竟自来到门边,一手一个拍向奔在最前头的二个汉子头顶,只打得二人天灵俱裂,七孔流血,登时了帐。
其他镖师见状,更自骇然,发一声喊,竟是乱成一团四处奔逃,哭爹喊娘,完全失却理智。
混乱中只见血手修罗好整以暇,信步发掌,随手拾起天璇剑,迈入众镖师之中,砍劈人群如切菜剖瓜。
众人吓得傻了,竟是无人抵抗,任随他肆虐荼炭,只一炷香时间,这曾威震江北,令无数正是三更时分夜自深沉,威远镖局里一片死寂,血腥之气隐隐自门后透出,一柄长剑兀自插入石敢当里,直没入炳,拐杖拄地叩叩声响缓缓远去,在夜色中隐没。
迎客楼乃是同姚镇上最大的客栈,趁临江通衢之便,素以好酒好菜吸引着往来行旅客商暂时停歇。
且说这店里头的醋溜白鱼、葱爆牛柳堪称双绝,客栈外头一罈罈二十年女儿红搭就的酒瓮墙上,更因着无数文人雅士在此留文舞墨,让这家原本籍籍无名的小店,用膳时分总是高朋满座,人声鼎沸,端是热闹非凡。
此刻正是晚膳时刻,店里头跑堂的伙计正忙得不可开交之际,店外七八个黑衣劲装大汉推门而入,为首的大汉声如洪钟大声道“掌柜的,给咱爷们准备一间上房,再来桌下酒菜,打一罈好酒。”说罢将一锭碎银丢在柜台上。
店伙计连忙陪笑道“诸位大爷,实在对不住,今个儿店里头都客满了,要不您到隔壁醉仙楼去问问?”
那大汉怒道“我兄弟们已连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了,哪有这闲工夫,你不会叫其他客人让一让吗?我多给你银子便是了!”
说罢迳往中间方桌走去,拉过一旁的板凳,扭身便坐。
那方桌上原已坐着二位行脚的客商,眼见这粗汉子鲁莽,怕惹事上身,赶紧起身相避,那汉子也不客气,举起桌上残酒便喝,也不用筷,伸手拿起牛肉便嚼,俨然这桌酒菜是他的一般,径自招呼其他人过来同坐,一行人喝酒划拳甚是吵杂,看得其他座客是皱眉不已,连连摇头,但见这群汉子各个肌肉结实,虬髯横眉,腰系单刀,一副强横的模样,却是谁也不敢多事。有些胆小怕事的竟径自悄悄的结帐离去。
此时店外传来马车停歇的声音,门甫一开,众人不觉眼睛一亮,竟是一名身材婀娜,容貌秀丽的少妇,脸上未施脂粉,眼神中却带着焦急的神情,后头跟着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
二人进得店来,只见这少妇低声低气的对店家说道“掌柜的,烦劳您给我们一间上房”
店伙计赶忙弯腰赔礼道“这位姑娘,不是咱家不肯帮你,实在是店里今天真的都客满了”
那少妇神情微蹙,惶急道“现在已然入夜,打尖投宿都晚了,这可怎么办呢?”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店掌柜看了不忍道“这位姑娘和这位公子爷儿,如果你们不嫌弃,后头还有一间柴房,打理得算干净,如果你不见怪,就委屈您将就一晚,您看如何?”
此时那群汉子已将一罈二十年的女儿红扫个精光,带着七八分醉意,其中一人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向这位少妇,醉笑道;“那怎么成,还是你就跟大爷们将就一晚!那位小爷自己睡柴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