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手修罗怪笑一声道“王安通,你以为叫得这群侍卫便能困得了我,那真是异想天开了。”说罢身影径自一晃,已绕到一侍卫背后,那侍卫大惊,忙将单刀舞成一团刀光护住自身,当真是泼水不进。不料刀光之间竟伸进一只黑色手掌往那侍卫胸前一按,那侍卫连惨呼均无,便已毙命。
王安通不疾不徐地道“果然是无影鬼手,这可得禀告师尊,请师尊定夺”,说罢再取出胡哨。
众侍卫则将血手修罗围在中间,七八柄单刀同时往他身上招呼,只见得血手修罗身影在刀光中穿梭来回,往往在刻不容缓之间擦身而过,一双手黝黑如墨在单刀间翻飞,竟化作了七八双手一般。
旋不多时,二个侍卫单刀为刀风所激,磕在一起,只“铿铛”的一声,单刀竟自撞飞,露出胸前的一片空隙,二侍卫一惊,大叫一声“不好”,但已慢了一步,那好字未曾出口,胸前已各中一掌,张口一喷,鲜血溅的其他侍卫满身,只这么一缓,众侍卫再也围不住血手修罗。
易行之见状大喝一声“别再向前,枉自送了性命。”一振剑鞘,天权剑脱鞘而出,一出手便是追云剑法,“云雨均霑”如暴雨般直泄而下,剑光闪闪,将血手修罗困在其中。
血手修罗怪笑一声,姿势忽变,足不点地,身形宛若鬼魅,在霍霍剑光中飘荡,剑雨虽猛烈,却沾不得一丝衣角。
易行之伸指迳往剑身一点,长剑振动有若龙吟,瞬间剑势一变,长剑化作一道电光,夹着龙吟之声,迅无绝伦的直奔血手修罗而来,只一瞬间已将血手修罗穿胸而过,易行之暗叫一声“不好”,血手修罗双手已到身前,长剑刺的竟是残像,他情急生智,猛吸得一口气朝血手修罗吹出,争得半息时间,闪过了胸口要害,却避不开腹部的那一掌
只见得一只黑色手掌轻巧若无的按向易行之腹部,甫一接触内劲陡然迸发,一股阴寒的真气直透体内,易行之内息一转,已知受伤,借势后退,强自压下一口涌上喉头的鲜血,收势挺立,剑尖再指血手修罗,天权剑缓缓向上挑出,正是追云剑法之起手势“风起云涌”。一招既出,追云剑法即连绵使出,“兴云作雨”、“乌云蔽日”“翻云覆雨”一式紧接着一式,再不停歇。
血手修罗凝神细看了一会儿,脚下步法却不稍停,突然间怪笑数声道“另一个使这剑法的使的可比你好呢?嘿嘿,追云剑法,追云剑法,当真追得了云吗?”语毕双手一错,竟是如金铁交鸣之声。
闵子骞在远处看着易行之和血手修罗的招式,这是他第一次得目睹追云剑法,只见得易行之剑法迅若疾风,而血手修罗身形却似鬼魅,疾风虽速,却丝毫追不上鬼魅之飘忽不定,闵子骞心道“易师叔好像使得快了,再慢些不是更好吗?”他此时眼力非比寻常,竟是将二边招式看得清清楚楚。
只一会儿,闵子骞便知易行之要糟,血手修罗双手剎那间已成墨黑之色,满天尽是手影,只须臾间已搭上易行之手腕,闵子骞大叫一声“不妙”,同时只听得天空一声响雷,竟将其声音掩盖过去,再看时易行之已颓然倒地,正欲奔出时,心头忽然一颤,见得远方一条瘦长的身影轻巧地直朝小屋而去,只数息间已到屋前。
那身影双手一探,迳取血手修罗胸前,身形诡异竟与血手修罗殊无二致,一时间只见得二条身影交错分合,旋即又斗在一起,血手修罗双手黝黑如墨,那身影双手却是皎如白雪,闵子骞看得心头一冷,直觉看似黑白无常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只顷刻间,他已看清这身影的样貌,竟是唐门掌门唐霜青。
血手修罗和唐霜青一言不发,快速绝伦的绕着圈子,下一瞬间,双方已对上了掌,只听得一声巨响,唐霜青身体一晃退了一步,血手修罗却是闷哼一声,双方各自受了内伤。
只见得血手修罗一声冷笑,欺身再上,双方又对上一掌,唐霜青登时向后退了三四步,原本白皙的手立刻变得血红,而血手修罗双手只一瞬间,即从血红转回墨黑之色。
血手修罗稍停即进,揉身再前,二手一阴一阳分袭唐霜青胸腹,只见唐霜青不退反进,双方三度对掌,血手修罗突见唐霜青掌中夹着一丝白光,心知有异,他变招极快,瞬间由掌变爪,迳取对方手腕而来,唐霜青以招应招,指尖微一上扬,竟是在指间夹针,交错间已划过血手修罗掌心。
血手修罗五指同时搭上唐霜青手腕,只听得“嗤”的一声,已在手上抓出五道血痕。
血手修罗随即飘然后退,见得掌心小孔怪笑道“唐当家的为了对付我,连附骨锥都用上了,只不知这这附骨锥之毒比不比得上七绝丹呢?”
唐霜青此时方言道“比不比得上,你待会便知。”说完竟是从口中喷出一道鲜血。
一旁的王安通见状随即大喊道“快一起上,毙了那家伙,他已中师尊附骨锥之毒,毒性少停后即会发作。
血手修罗狂笑道“嘿嘿,唐门毒药五还怕吃得少了,今天到此为止,不奉陪了。”说完突向众侍卫处欺去,只一瞬间,已抓住二侍卫手臂,血手修罗大喝一声“着”,二支细针透掌而出,竟是以内力逼出毒针,送入二侍卫臂中,二侍卫只一声惨呼,一只手臂霎时
转成青黑之色,喉咙里发出咕噜之声后,再也吸不到下口气了。
血手修罗随即向林中闪入,只听得一声声惨呼,伏在树林里的侍卫已然遭了血手修罗毒手,皆是一招均毙命。
张俊正待下令追击时,唐霜青轻一摆手,挡下了众人的脚步,声音嘶哑的道“不用了,追上了也是送死而已。”接着便走到易行之身前,看了下他的伤势后,即从怀中取出一丹瓶,倒出一白色药丸喂入易行之口中,王安通见得又是艳羡又是惊惧。
这唐门丹药果然其验如神,只一盏热茶光景,易行之已自醒来,见得唐霜青在前,随即伏地下拜。
只听得唐霜青道“切莫出声,你受伤极重,刚吞下“九还丹”,三天之内不得妄用真气,否则有性命之忧。”随即转身向王安通道“帮你师弟找个地方静养,通知所有唐门门人,三天后在北城外饮马客栈会合。”说完即便欲转身离去。
只见得张俊突一拜伏说道“唐掌门,那之前应允我加入唐门之事,不知行了吗?”
唐霜青微一笑道“三天后,你也来吧!”随即飘然离去。
此时闵子骞趁众侍卫收拾现场之时,悄然离开,迳跟随着血手修罗后方而来。那血手修罗奔得一阵后,来到小巷内一简陋的宅院前,身形竟自慢了下来,终至停了下来,随即缓步推门而入。
闵子骞小心翼翼的跟着来到房舍之外,只听得房内鼻息粗重之声,血手修罗竟是受伤极深,心念一动,当即潜运内力于指,往土墙上轻按,那土墙便慢慢陷将下去,只须臾已露出一小孔。
只见那屋里陈设甚是简单,虽未点着灯火,但月光从屋檐细缝处照将下来,隐隐可见得血手修罗正盘腿而坐,双掌朝天,闭目运功,头顶上热气蒸腾,白烟裊裊直上,过得一炷香时间,方从手掌细孔中渗出几滴黑血。
只听得血手修罗道“既然都来了,为何不敢进屋来呢,要杀我现在是最好的时机,错过就没有了”神色竟是淡定已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