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芷珮道“苓儿,别担心,叫他见识见识你师父的手段!”她说到那“段”字之时,成克玖双掌一并,已经袭了过来,笑道“老太小心啦!”
武芷珮见他掌未袭体,劲风已自压了过来,右手摆在胸前,以静制动,左手却朝他太阳穴击去。本拟他必定撤掌招架,哪知他头向旁一转,竟张开嘴来,作势等待她的拳头袭来。
原来成克玖自得了“漠北一狼”这个外号之后,自道狼亦有其可取之处,有时便携了孙子成展坐在沙漠之中观察狼的动作习性,久而久之倒也悟出不少攻守进退之法,自创了一套“狼拳”。鉴于狼爪狼牙才是人所难当之处,这路拳法除却许多高明的小擒拿手之外,嘴上功夫也是十分看重,门牙、犬齿、臼齿、智齿各有其招,竟在武学中别开生面,创了一十二招齿上招数。但他生性倨傲,想漠北一狼乃自己专有外号,便未以此拳法相授成展与阿易,是以众人方才都未曾见过。
武芷珮此时见他张嘴欲咬,先是讶异,随即心想“谅他一张嘴又能济得甚事?我先打落他几枚牙齿再说!”当下斜腰让过他掌上攻势,拳招依旧,直直朝他上颚击去。一拳击过,只觉手指根部有些疼痛,原来已给成克玖下排门牙咬破了一层皮。
成克玖适才不避不让,虽是一齿得手,上排门牙也给震得好不疼痛,心中暗道“这婆娘果真有点本事!”不敢再用齿功,双手成抓,朝她双腕抓去。武芷珮识得这招便是他适才夺去徒儿兵刃所用,当下不敢怠慢,滴溜溜的转到他身后,一招“顺水推舟”朝他背心打去。
哪知她快,成克玖更快,已转过身来,仍是双爪抓去。武芷珮喝道“好!”攻势丝毫未变,左掌截他右手,右手便挡他左爪。两人四掌相交,只觉一股大力袭来,武芷珮腾腾退出两步,成克玖却踏上了一步。他不愿在徒儿面前丢了面子,硬不退后,不似武芷珮顺势消去打来的力道,登觉气血翻涌。武芷珮瞧出机会,欺上一步,又是一掌打去。成克玖缓不过气,只得向左斜闪三步,避了开去,这才调匀气息。这么一来,二人已知彼此旗鼓相当,再不待对方招数使老便已拆解,愈打愈快,转瞬间已拆了数百余招,只给众人瞧得眼花撩乱。
二人年岁相当,见识广博亦大抵相同,虽是胸中通晓百家招式,此时都是拿出自己毕生拿手绝活过招,只给二方徒弟各自看得目不转睛。
茗玉武功以刀法为主,然而武芷珮武功已臻绝顶之境,虽使刀法,手上有刀无刀已无太大分别。文之隐虽受重伤,却因关心师父战况,早已让鲁通扶着坐起观看。众徒之间本以文之隐悟性最高,所学亦最深厚,武成二人出手虽快,他仍可清楚看见师父所使的一招一式,心中暗道“平时师父和我对招练习之时,限于我功力尚浅,从不曾这样行云流水地把各个招式一举用上,我自道是师父首徒,其实不过以蠡测海,连师父一成也及不上。”
见师父与敌难分轩轾,一时无须为师操心,只是潜心观看师父手下功夫,于茗玉武学又悟出了一层境界。
武成二人均是年已八旬,悉因内功深厚得享高龄,武学俱已登峰造极,观看二位并世高手相斗学武,实是毕生可遇不可求的机缘,然而若雨、鲁通等于武一道尚未开悟,无法看清各个招式并领悟其中妙处,在场仅文之隐、成展、陈和苓三人因此豁然开朗,真正步入一流高手境界。
然而三人中以成展最长,他在江湖上随着师父叱咤风云,早已忘却学习新知的珍贵,见师父久战不胜,心神渐分,暗想“武功高强如师父一般的,当世只怕也没有几个,这老太婆般的人物竟能在师父手下走上那么多招,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师父说过,若能屠尽茗玉众人,前途不可限量,原来不是唬我。”正所谓“恶向胆边生”,他观斗许久,已渐渐摸出二人攻守进退的节奏,见师父一记妙着“虎背熊腰”打出,怀中掏出十数枚铜钱,便朝武芷珮背心打去。
武芷珮功夫何等高明,听得暗器破空之声,已知敌方有人偷袭,心中恚怒,使一个“铁板桥”避过了成克玖手上招数,右手一扬,一把暗器打出,一部分将打来暗器击落,另一部分不停,直朝成展飞去。
她自创了茗玉派以后,要开兵器铺的女婿为自己打了独门暗器,此暗器乃以汉白玉制成,作茶叶貌,边缘锋利,只要打中必是见血无疑,只是玉器易碎,非有高深柔韧内力者莫办,是以文之隐等都未得传授。
成展丝毫不乱,扬剑连挥,只听叮叮咚咚之声不绝,竟是毫发无伤,忽听“啊哟”一声,却是一旁阿易全没提防,遭受池鱼之殃,右臂给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他这一手打落暗器的功夫若是差了厘毫,便是全身见血之祸,众人虽见了他这很俊的一手,但想他朝武芷珮偷袭在先,却是无一人喝采。
突然,又听“碰咚”一声,众人回过头来,只见武芷珮双手双足同时支地。茗玉派众徒见师父摔倒,尽皆大惊,除却身受重伤的文之隐和助他疗伤的范师哥外全抢了上去。
原来方才成克玖听得阿易呼叫,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