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恒笑道“麻烦你了。”
眼见文之隐出了店门,杨少恒道“中奇……”
范中奇黯然道“杨……杨大哥,你们那三日间到底……到底为了甚么……都不出来?”
杨少恒叹了一口气,微微一笑,说道“我在为阵亡的弟兄们哀声叹气,一点精神力气也没有了。那时……唉!我跟大哥都道你一定……一定走了……所幸天可怜见,你居然还能好好活着。”
范中奇看他脸色诚恳,又带有一层惋惜,一层喜欢,知他所说不假,心中懊悔瞬间达到极点,叹道“杨大哥……对不起,我真的错怪你们了……我……我怎么会……”说到这里,再也忍受不住,眼泪登时夺眶而出。
杨少恒拉住他的手,温言道“中奇,这也怪不得你。那一役我指挥不当,累了你了。”
范中奇泣道“杨大哥,你很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为甚么要恨你!我为甚么都搞不清楚状况!为甚么!为甚么?”
杨少恒笑道“你别再自责啦!我知道你还是很好的,就跟从前一样。我腰眼上这点小伤不算甚么,我近年来勤练武功,早就练得刀枪不入了。倒是你能不能给我说说脱险的经过呢?”
范中奇听他又在设辞安慰自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我在那里给人埋了三天三夜,后来给一个路过的婆婆救出来了。她费尽心思,治好了我手脚筋脉给挑断的地方,又给了我一个红色杯子,传了我一些武功……我那时……为了报仇……练得比谁都勤……,四处找寻你们的下落。后来看到好几张龙……龙大哥寄给你的请帖……,才……才到这地方来。”说到后面,暗自惭愧,声音却是愈来愈低。
杨少恒一听,已然明白,笑道“原来如此,那婆婆真是我俩的恩人。”
范中奇一怔,心道“为甚么也是你的恩人?”却哪里想到,杨少恒心中着实感谢那婆婆救了他出来,因此也识其为一大恩了。
范中奇道“杨大哥,我为我此行惭愧的紧,真的……真的很谢谢你这样待我,我……我汗颜无地,就……就不多耽了。”
杨少恒微笑道“这没甚么,别再在意了。你要往哪里去?”
范中奇叹道“这几年来,我本是四海为家,到处都可去。”
杨少恒微笑道“好罢,别遇着歹人就是。你盘缠还够用么?”
范中奇一听,心中感动,忽想“世界上哪里还有第二个人能这样关心我?我居然会怀疑这样的人有意害我,想我十余年来真是愚蠢的紧了。”不禁又叫了一声“杨大哥!”顿了一顿,才答道“我……我盘缠很多,你不用担心。”
杨少恒轻轻拉着他手,微笑道“好极了,路上小心!”
范中奇心中沮丧,拭干眼泪,道“杨大哥!我……我去了。”
杨少恒点点头,道“去罢!”微笑着目送他的背影远去,待他的身影已而消失在视野之中,忽又想起“记得在定州城之时,我和大哥也遇过一个武功极高的婆婆,不知是否就是她救了中奇?是了,之隐叫中奇师哥,莫非他也是那婆婆的徒儿?呵,这婆婆当真是神通广大。”心中暗算范中奇走出已远,当即走出店外,绕着兵器铺走了半圈,果然在店后寻见了文之隐。
杨少恒笑道“你跟我混了几天,甚么没学,却学了骗人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