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文之隐推落金板,打通水道之后,这土坑势必要维持与一旁大湖相同的水位高度,若雨虽想下沉,却又不能如愿,感受水势将自己缓缓上推,只好改为放松全身上下,再将自己浮上。这一下果然收效,不多时,她一颗头已经探出水面。
若雨一瞥眼而望,却见五虎门诸人连同蔡罡、小綪等人均已无影无踪,徒留金色大车犹在原地。若雨大奇,心道“这次也走得这么快?”想撑持着从坑中爬出,不料双手无力,竟然落入了进退两难之境。若雨暗道“不知殷胜会不会留埋伏在此。”睁着一双大眼朝四周望望,不见一点人影,心道“除非阿隐哥自己昏晕过去,不然他一定会想法回到这里援手,眼下也只能赖他助我了。”不料待了片刻不闻声息,只觉腹间疼痛渐增,知道是方才给殷胜踢了一脚所致,自忖五虎门诸人当已进宫,提声叫道“阿隐哥!你在哪里?”
一言方落,却听“哗啦”一声响,文之隐竟从湖面破水而出,一跃跃到若雨身边,急问道“雨儿妹!你怎么了?”若雨一见他大喜,恼道“一定要人家喊你,你才肯出来,是不是?”文之隐道“没……没有。就是你没喊,我也马上要出来了。”若雨道“你在下面到底发生甚么事了?害我担心这么久。”文之隐一面伸手将她从坑中提起,一面微笑说道“抱歉。只是其他人怎么都不见了?”一句话说完,立时发现若雨双手给点了穴道,连忙帮她解开了。
若雨道“谁教你都不出来,我们打不赢他们了。你还好罢?没受伤罢?”文之隐略带亏欠的一笑,道“没有。我好得很。只是方才和激流搏斗,有点累而已。”若雨一听,不由得大是怜惜,道“你坐着歇一会罢,把经过说给我听。”文之隐依言坐下,道“等会再说。我问你,你说话怎么较之前有些中气不足?”若雨奇道“有么?唔,我方才没有受伤,只有在最后给殷胜踢了一脚,直直打入这坑中。”
文之隐忙问“踢在哪里?”若雨道“小腹。”文之隐脸上一红,道“那就只好得罪了。”说着伸掌就按在若雨小腹之上,将内力缓缓运去,口中问道“这样有好一些么?”若雨脸上一红,道“你不是累么?少耗费功力了,我又没甚么。”文之隐不应,只是继续输送内力。
若雨知他向来只有体惜自己,只好据实以告道“很舒服,谢谢你。”文之隐微微一笑,继续专心运功,却不回答。过了半炷香时分,若雨道“我想应该是好了,你快歇歇罢。”文之隐收回手掌,微一吐纳,笑道“看你好好的,我就感觉不到任何疲惫了。”若雨又喜又怜,道“你就不顾我的感受。”
文之隐笑道“知道了,我便先跟你说说方才的事。”见若雨欢喜的点了点头,续道“祁夏清当真是个天才,居然有办法挖出一个完全干燥的坑洞是能通到水里的。他在下面放了一块金属板,我一松开,水就瞬间全涌了进来,我怎么料到下面竟然有这种机关,给灌了一大口水后,就被一股强劲的水流向下冲去。我不知道这水流要把我带到哪里,只知道它的方向是一路往下,要是我随波逐流,只会离你们愈来愈远,想到这里,脑中突然一片清明,连忙将口中的湖水吞落,拿出单刀,朝一旁水道土壁插去,却没想到,地底土壤经年遭湖水冲刷,单刀一插,细碎的土壤反而一团团掉了下来,我那时正借力于它,因此反而又给更往下冲了一大段距离。”
若雨惊道“那你怎么办?”文之隐道“我知道没办法借力于旁边之后,就只剩一个念头,那就是凭我自己的力气游上去。”若雨一听更惊,道“那怎么可能?那水流如此之急,就是因为瀑布向下冲击的力道,你这跟在瀑布中逆流而上有甚么分别?”文之隐笑道“是没有分别。但也不是不可能,我这可不是游上来了么?”
若雨大惊,道“你真的凭空游上来?”文之隐笑道“不然我现在怎么能在这里和你说话?”若雨一听,险险要晕了过去,叹道“我……我简直无法想象……你真的完全没有借助身上兵器,是自己游上来的?”文之隐道“是啊!只恨我力气还不够大,害你们等了这么久,完全没法子帮上你们的忙。”若雨叹道“怪不得你把自己弄成这种狼狈模样。”文之隐笑道“不说这个了,怎么只有你在这里?你们刚刚战况如何?其他人没受伤罢?”若雨道“幸好看起来是没有。”说着便将刚刚的经过简略说了。
文之隐听毕,道“原来如此,这下可不好了,我们得赶快去救蔡伯伯他们才行。”若雨叹道“阿隐哥,你现在这样能救人么?”说着双眼再次从上到下将他扫视了一番,只见他原本盘成的髻子早已脱落,发丝凌乱不堪的黏在他的额上和颈上;一张清秀的脸庞挂满了水滴,有如大汗淋漓,同时眼睛略现红丝,双唇则似是因疲惫和河水的冰冷浸透而微微发白;身上披着的青色外袍已几要变成黑色,染得土地也是一大摊水渍,同时袍下的诸多兵器形状也因衣袍湿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