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恒和陆如是确定完事情便离开了太行山,江月恒伤还未愈没有用传送阵,两人约莫出了十几里,便停下来找了个地方吃早餐。
江月恒自从去了圣域,成天不是待在留月阁就是呆在萧家,要么就是各家的宴会席面,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街边小摊了。
摊子边上挂了条宽布,上面写着“馄饨摊”。
摊子边上摆了两副桌椅,江月恒拉着陆如是坐下。
“两位客官要点什么?”那摊主见他们身着华贵,心里很是高兴。一般情况下,这种客人出手都很阔绰,馄饨只要三文一碗,但这种客人一般都会多给点。
除非是遇到仗势欺人的,那就是倒霉了。不过今日这两个他眼瞧着是面善的,想来就是出手阔绰的那一类了。
果不其然,江月恒往桌上放了一锭五两的银子,对摊主道:“两碗馄饨。”
那摊主拿着那锭银子,道:“这……”
陆如是替江月恒开口道:“不用找了。”
江月恒也是这个意思,倒不是她非要给这么多,主要是身上连个碎银子都没有,更不要说铜钱了。
她在心里头暗暗唾弃自己道,何时也变得如此不识肉糜了。
很快摊主便端上来两碗馄饨,那摊主很是高兴,他摆摊一个月最多也就能挣几两银子,这客人一出手便是五两,他这个月算是有着落了。
想到这钱也不能全留,又微微叹了口气。
江月恒轻轻拨弄着碗里的馄饨,问他道:“老伯怎么收了钱还如此惆怅,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今年是荒年,收成都不太好,各个世家就算是派了人出去布施,能帮上的也很有限,好在虽然收成不好,但要糊口也不是问题只不过相比起去年的大丰收,是远远不够的。
摊子上一时没其他客人,那摊主便往另外一张桌子边上坐下了,道:“两位贵人有所不知,我们这里原本还算好,大家自给自足够了还能拿出来卖了补贴点家用,可是前几年开始,我们这里来了一步人家,说是圣域什么世家的分支,接管了我们这里,什么事都没为百姓做,反而月月都要向我们收税,若是像去年那样大丰收倒还好说,可今年这收成并不景气,年年也就八月份的收成最多,几年连八月份都收成平平,更不用想年关那一茬了,嗐……就这样还要交税。”
那老伯说着,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江月恒问道:“像这样的馄饨摊子,要交多少税?”
那老伯道:“一个月二两银子。”
江月恒一惊,脱口而出道:“他怎么不去抢!”
一个月二两,一年下来就要二十多两,这样的馄饨摊子一年到头顶了天也就几十两银子。这辛辛苦苦赚的钱,到头来都进了别人的口袋了。
陆如是却问道:“若是不交税呢?这地方又不是他家的,就算是什么世家分支也没这个权利,就不曾有人反抗过吗?”
那老伯道:“看两位的穿着,家世应当也是十分显赫的,哪里会懂我们普通百姓的苦哟!我们这样连半点修为也没有的普通人,就算不依也是没有办法的,那些人修为高强,早些时候自然是有人不服一起反抗的,可他们竟然!竟然抓了人当着大家伙的面活生生的打死了,死了还不让人为他们收尸,把人丟到了山上说要让野兽吃,还是大家伙有看不下去的,趁着夜里没有人注意,偷偷摸摸上山找了好生埋了,连块墓碑都不敢立,就怕落得一样的下场。我们又不是他们那些人的对手,哪里还敢反抗,若是反抗,就是死路一条啊!”
陆如是面色愈发沉,问那老伯道:“这里没有官府吗?”
那老伯道:“没有的,如今这世道没有皇帝一说,各处地方都是各个世家派了人来管,遇到哪个世家,好还是不好,全靠运气,就算有人受不了偷偷往上告,可这上面却未必是这家,大世家互相不愿意得罪,告状的人被说出来,那可真是比死还要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