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泠说话的功夫就咳嗽了两声,鬓边的流苏随着她耸动的肩膀轻颤,看起来好生虚弱。
太后冷冷地睨了皇后一眼,随即脸上便挂上担忧的神情:“皇后身子觉得如何?”
“如不如何不过如此罢了,宴席本是母后费心操持,本宫不过是来凑个热闹,耗费不了多少心力。”虞泠拿帕子轻掩嘴角,一副唯恐给他人过了病气的模样。
她生得虽然娇媚,但并非阮笙澜的艳丽,而是带着几分俏皮与灵动。
但是只要她愿意,这份古灵精怪就会转变为我见犹怜的柔弱感,这不仅得益于她精湛的演技,还有她那对水汪汪的杏眼与本就瘦削的身形。
在座的女眷大多与虞泠交好,又提前得了懿旨,闻言心下皆是一紧。
太后嘴角抽了抽,她道皇后今日怎么如此好拿捏,原来是想反将她一军。
看到自己满意的效果,虞泠抿了抿嘴,压下上扬的嘴角。她撑病前来,怎么都要给太后露一手才是,不然她老人家岂不是要对她失望?
“皇后身为国母,尽管仍在病中还牵挂后宫事务,哀家自愧弗如。哀家原想着人病着,在宫中闷着反而不好,不如出来走走,散散闷不说,还可祈求花神保佑。”
太后说着重重叹了口气,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虞泠的指摘,虞泠笑笑,道:“谢母后。”
两人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剑拔弩张,众人见状面面相觑,心有灵犀缄默不言。
虞泠不以为意,扫了眼桌上的点心果品,太后惯会省力,桌上摆的吃食茶水倒是按照她原来所做的安排定的,并未做什么变动,皆是清一色爽口清新的点心果子。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时,一道沉静如水的声音缓缓响起,打破了席面上的死寂。
“进宫前臣妇听闻娘娘体弱,时常需要药材调理,这是臣妇库房中的百年老参,自己留着倒是浪费,所以趁着今日进宫,特意带来进献给娘娘。”
虞泠循声望去,是一位很面生的女子,她的年龄看起来与自己相差不大。
女子身着松花色的裙子,配着一件豆绿色的上衫,整个人看起来即温和又灵动,可她的气质确实端庄持重。她坐在女眷席的首席,地位不低,可虞泠对她并无印象。
“本宫先谢过你的好意,不过这位夫人是?看起来有些面生,竟是不曾见过。”
女子淡笑着,示意侍女把礼盒奉上,她笑起来时脸颊白里透红,气色是令人羡慕的好:“臣妇乃是新晋丞相的夫人,才进京不久,娘娘自然不记得的。”
原来是丞相的夫人,虞泠记得他们在一个月前才入京,夫妇二人在翎国有些名气。
新晋丞相杨谨出身贫困,却白手起家,一路从小县令做到丞相的位置。而他的夫人杨倾月一样出身贫寒,却饱读诗书,喜欢研究机关术,且颇具造诣,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竟然是她!虞泠心下暗喜,勉强控制住激动的神色:“你才进京不久,想来好友不多,对京城也陌生,若觉得无聊,可随时进宫来找本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