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问题不确定,但他的身份确实不简单。惠民坊治病救人,却不是安身之所。”
虞泠靠在车厢上,透过被风卷起的车帘一角看着长街上来往的行人,一天过去了。
主仆二人回到凤栖宫,宫内点着烛火,却有些冷冷清清的,皇帝没有来过。
虞泠累了一日,沐浴更衣罢已有些精疲力尽,就连晚膳都没有用就睡下。
“小禾姑姑,咱们娘娘真的会从此失宠么?大皇子怎么办?陛下原先分明那么在意娘娘。”到了夜深人静时,与小禾一道执勤的宫女忧心忡忡。
“放肆!主子的事岂是你我可以议论的?再说,就算娘娘没有陛下的宠爱,照样能够过得潇洒恣意,不要把娘娘看做只会倚仗男人的女子!”
小禾本来整理着刺绣的丝线,闻言停下手上的动作,厉声训胆大包天的宫女。
“奴婢知错,奴婢再不敢了!”宫女战战兢兢地低下头,赶忙向小禾认错。
这阵子皇帝没到凤栖宫来,私底下小禾已经听了不少难听的话,不想凤栖宫的宫人也不老实安分。小禾自然希望自家主子能与陛下感情和睦,纵然不能,也无妨。
夜色下的京城四下寂静无声,泠泠月光笼罩着整座城池,犹如一座冰城。
惠民馆一处厢房中,月光照进厢房内,一名小药童蜷缩在藤椅上,喃喃呓语着什么。
他睡得沉,并未发觉床榻上双目紧闭的男人缓缓睁开眼,侧过头打量不远处的他。
男人手腕微动,一枚银针就出现在他的手中,正当他想动手时,院外传来交谈声。
惠民馆全天开放,是以就算入夜之后,医馆之中仍旧有大夫留守。
男子沉思片刻,把手中的银针收回,复而闭上眼,屋内杀气淡去,好似无事发生。
“皇后又出宫了?”司鹤才下早朝,就收到凤栖宫那边递来皇后出宫的消息。
“是,皇后娘娘今日还是带着药箱前往惠民馆,昨日也是在惠民馆呆着,没去别处。”
静川如实汇报着皇后的行踪,纵然没有皇帝的命令,他们也心照不宣注意皇后的动向。
司鹤坐在龙椅上,一手托着腮若有所思,他竟忘了,当初为了让他同意设立惠民馆,皇后花了不少心思,她对许多事的上心程度,远在他的意料之外。
“静川,你说朕放开皇后,对于她而言是不是好事?”司鹤语气沉重,并非赌气之言。
李怀忠正要给皇帝奉茶,听到这句话手抖了抖,好在及时稳住手茶水才没撒出来。
皇帝问得认真,静川知道答案,但是却没有开口,而是无声地看向皇帝。
皇后的能力有目共睹,只是把她局限在后宫之中,显然是对她才能的浪费。
可鉴于皇后身份特殊,皇帝不得不把她框起来,不能让她太过放肆,这反而是在保护她。
“陛下能给皇后娘娘的都给了,娘娘会理解您的一片苦心,您再为此事苦恼无益。”静川此言说得大胆,但事实如此,皇帝能给的都给了,再放纵,容易让皇后成为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