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让旁人知晓,她欧阳元霜抢欧阳新瑶的东西,那她这十几年在外头塑造的形象传出去的好名声,多年努力不就毁于一旦了么?
“伯母,你这般推三阻四,莫不是我给新瑶姑娘的赔礼,此刻不在她的院子里吧?”
欧阳元霜带着丫鬟匆匆赶到正厅的时候,正好听见湛祺然冷声说了这一句话。
不是他自己要和欧阳新瑶退婚的吗?为什么到现在还要帮着她说话?
“湛公子,这便是你湛家的家教吗?”
欧阳元霜脸颊微红,仿佛是因为湛祺然对自己母亲不是那么尊敬的话语而感到冒犯和生气,“虽说你们湛家和欧阳家已经退了婚,可好歹还有这么多年的交情在,更何况,我母亲还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母亲说话?”
宋知绾换回了女装,和欧阳新瑶站在一块儿,听着欧阳元霜这一番话,顿时就明白为什么欧阳新瑶会被这一家子哄骗得团团转了,听听这话说的,多么的正直,看看她的神情,坚毅中掺杂着委屈,脆弱又不失坚强,真该让欧阳元霜给宋织月和郑容音上上课,这简直就是闺中女子的“典范”啊!
湛祺然神色未变:“欧阳小姐的家教也很好,一上来没有了解完事情原由便斥责于我,偏袒自己的母亲虽说是情有可原,但欧阳小姐也太过是非不分。”
欧阳新瑶一噎,眸中闪过一抹暗色,又来了又来了!若要说欧阳新瑶此生最大的挫败,那便是这个养在乡下的湛家大少爷和他身后那个姓叶的,她这样善解人意温柔细腻的解语花,一个个硬是油盐不进!
欧阳元霜眼眶一红:“我只知道你对我母亲不敬。”
湛祺然神色淡然:“是因为你母亲先对新瑶恶语相向,我不过是替她出头罢了。”
欧阳夫人面色有些阴沉,“湛公子,我是新瑶的母亲,母亲教训女儿乃是理所应当,任谁看了都没资格置喙半个字。”
“我还从未见过这世上有一个母亲会对刚刚经历危险归来的女儿不关心一句,反倒明里暗里指责她败坏了府中名声,”
“原来人命的安危比府上的名声更重要啊,欧阳夫人。”
叶从筠冷压制着心中的怒火,目光讥诮,冷声说道:“更何况,我听闻贵夫人不过是府上的续弦,而新瑶姑娘是原配长女。”
自古续弦和前头留下的儿女多少有些隔阂,人就要懂得避嫌,而欧阳夫人非但不曾避嫌,还理所当然的在欧阳新瑶面前摆母亲的谱,更何况还是在欧阳新瑶刚刚经历了一场危险之后,这多少有些不合时宜了。
“湛公子,你带着新瑶回来,我很感激你,只是她离家出走是事实,不顾我和她爹的担忧一个人跑出去,万一在外头遇上什么事情,叫我怎么对得起她去世的母亲,我的姐姐?”
“更何况,她这样不也是没将元霜的名声放在心上吗?”
欧阳夫人义正言辞道:“还有你方才说的,要在那些东西中找一张地契,湛家人向来严谨,若是真的丢了东西,为何不早早便来府上说明,而是偏偏在新瑶离家出走之后跟着她一道回来,才说明此事?”
“我很难不怀疑,是新瑶对她妹妹怀恨在心,从而和你们一起串通起来。”
欧阳夫人看着欧阳新瑶的目光满是痛心:“新瑶,你实在是让母亲太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