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校说:“我的意思是,你来了怎么不联系我。”
赵玫想说,你和燕清做这些事也没告诉过我啊,但这话听着像杠精,她便改口:“我是准备联系你们的,这不还没来得及吗。”
赵玫从程之槐那知道叶校现在资助了几个女孩子,基金会也是她建议成立的,但这种好事叶校从未对家人说过,也没对外宣扬过。
这个让长辈见了都有些怵,时常冷面,一心扑在事业上的女生,她心里有一片特有的柔软。
就像程之槐所说的。
这世界上的花,从来不会按照你的喜恶来生长,它依然盛放。
你的意见并不重要。
她需要的是阳光,不是旁人的眼光。
顾燕清和叶校也一直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认真工作,闲暇时出去旅行,尝试新鲜事物。
叶校和她资助的小姑娘们关系都很好,有的时候他们也会去乡村里走一走,或者爬爬山。
顾燕清有诸多才艺傍身,后来叶校才知道他不仅会弹钢琴,还会小提琴,画画。他虽然不似叶校那般有着很深的感受力,再后来他们休假时去山里,他还会在那给孩子教一阵子书。
夏天的傍晚,风吹林梢,沙沙作响。
叶校悠闲地坐在大石敦上,看着顾燕清一身休闲短袖长裤,陪陌生的小孩子踢足球。他那么长的腿,优越的体格,把七八岁的小孩子欺负得有口难言,但是小孩子们依然很崇拜他,喊他“顾老师”。
他有着十足的耐心,也很喜欢小孩子。
叶校觉得他是真的帅,真的吸引人,他的纯净是她所没有的。
四点半小学生们放学,背着书包回家了,像稚嫩的小雏鸡。
毛茸茸,特别可爱。
顾燕清用冷水洗了把脸,短短的头发都被弄湿了,黑得更显浓郁,也更锋利。他走到叶校的面前,故意甩了甩头发上的水。
叶校本来眯着眼,直到鼻尖和脸颊上落下水滴,她不满地睁开,“你是狗吗?”
顾燕清恶作剧过后笑着没说话,石头被太阳晒得热热的,像个天然的烤盘,叶校看见他额间的水滴落下来,几秒钟就干了。
她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顾燕清却没接,脑袋往她面前伸了伸,让她帮忙擦。、
他有的时候也好幼稚啊。
学校的人已经走光了,静的只余蝉鸣。叶校拽着他的T恤领口,让他弯下腰低头,给他擦掉额头和发丝上的水。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擦完她又往下拽了拽,往前一凑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这样炎热的天气,他的嘴却冰冰凉凉的,有柠檬的味道,因为他刚刚喝了一瓶柠檬味的气泡水。
叶校没忍住又亲了亲,在不到两秒的时间内她迅速伸出舌尖在他唇上舔了一下,尝到柠檬气泡水的酸。
“坐一会再回去吧。”亲完她装作无事发生地说道。
“好。”顾燕清对她的偷香并无异议,只是摸摸她的头。
落日的余晖逐渐减淡,风很舒服,空气也很舒服。
叶校坐了一会儿干脆在石头上躺下来,听见顾燕清问她,“今天开心吗?”
他经常会问她这个问题。
“开心啊。”叶校说:“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每次放学总是飞快地回家,而我的同学总是磨磨蹭蹭,一会儿路边捡石子,一会摘树叶……只有我很讨厌放学的这条路。”
顾燕清笑她:“喜新厌旧吗。”
叶校说:“因为这点破风景我都看过了。但是如今三十岁回头看,就没有那么讨厌了。就像你,像程之槐,像你妈妈,会觉得充满意趣。”
顾燕清用书给她扇风,看着她的发丝被撩起来,应该会很痒,但是叶校一动不动。他的心态就像她脸上的那发丝,故意去撩拨她,说道:“路内在《慈悲》中说:活到三十岁,人就会荒凉起来。”
这话放在叶校身上其实是一种“污蔑”,她并不认可,也不服气。
她从后面握住他的后颈,听得出这个人是故意的,叶校说:“对我来说,是见识过足够的世面,才有资格明白自己到底热爱什么。我的人生会……”
顾燕清问:“会什么?”
叶校扬了扬下巴,却没有回答。
三十岁的叶校比二十四岁的叶校的傲气有增无减,她依然有更多的理想和目标。
顾燕清也在想,叶校的人生会很盛大,肯定不会荒凉。
时间已经不早,蝉鸣越来越密集,风中也带着湿度,顾燕清站起身,拽住叶校的手把她拽起,“回家吃饭。”
叶校反握住他的手,想明白了这才慢慢回答:“只有见识过名山大川,才能毫不心虚地说我也很爱家乡道路两旁的小野花。我乐善好施,我是个还不错的人。”
“我当然理解你。”他说,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更理解叶校了,神秘地道:“我还知道你所谓的低物欲生活的本质。”
叶校眼睛一亮,饶有兴趣地问道:“说说看。”
顾燕清回答:“你只是在积攒精力,这世界上精彩纷呈的东西你都想要,对吗?”
叶校说:“本质上我是一个足够贪心的人。无论如何我热爱世界,这个世界太好了,我没有办法得过且过地生活,不接受凑合,命里没有的东西,但凡我想要就一定要得到。”
这话听着非常抽象,但顾燕清听懂了,也明白叶校会想要做什么。
他说:“校校,你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叶校爽朗地笑了两声,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总是难逃俗气。”
顾燕清说:“因为普通而俗气的生活,实属难得。”
回到家,爸爸妈妈已经已经睡着了。
两人轻手轻脚地洗漱着,叶校先洗完澡回到卧室,她趴在床上,一边玩手机一边等顾燕清进来。
或许是这一天路走得有些多了,有些累 ,没听到开门的声音她的眼皮就打架了。
手腕无力地落在被单上,手机也掉到地板上。
没多会,手机被人捡起妥善地放在床头。
身后是凉丝丝的气息,他带着沐浴液的味道靠近,叶校有感觉到自己的衣摆被人掀起,塌陷的腰窝被吻了下。
“困了吗?”他问,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她匀停的骨骼。
叶校蓦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紧接着,她感觉到柔软的凉意。
“看你要做什么,我才能决定自己困不困。”她非常有深意地说。
闻言,顾燕清就笑了,“是么?那我要看你困不困才决定自己要做什么?”
两人小声斗嘴打哑谜,叶校先持不住。
因为明天不上班。
因为是休假。
叶校对这样类似“周五晚上”的时光总是有着很大的期待,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结婚这么长时间,她依然热衷于他,这是持久的crush。
做完过后,叶校的呼吸愈加急促,手脚并用地缠着他,她需要花几分钟才能缓和下来,却没办法放肆的发出声音,因为爸妈睡在隔壁。
顾燕清下床收拾了战场,回来时叶校平复,鼻梁上还残余淡淡的潮红。
是高|潮过的痕迹。
叶校身体自然而然地贴上去了,无论多久,顾燕清总是像一个黑色的巨口黑洞,充满张力,吸引力,勾的她陷进去,倒衬得她像得了肌肤饥渴症般。
他抱她摸她的姿势……叶校想到白天他陪小学生玩的情形,饶有兴趣地问:“你喜欢小孩吗?”
顾燕清没说自己喜不喜欢,因为自己的确没有孩子,目前的生活已经充实,他说:“我表现出了父爱吗?”
叶校说:“有点。你对小猫挺有父爱感觉的。”
顾燕清又问她:“你的计划是怎么样的呢?”
叶校开着不着调的玩笑:“这会很漫长。我想要享受生活尽善尽美,各种人生姿态都想尝试。”
顾燕清说:“好,那就慢慢尝试。”
反正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