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陈昭君脸上的血液静止了,她真的是打了胜仗么?于金水罪大恶极,却仍在高位发号施令,杨诗诗受人胁迫,最终香消玉殒!
陈昭君的心忽然跳得好快。
她似乎看到一缕冤魂慢慢升起。
“哎!”
“嗨!”
啧啧的叹息声,从周围聚过来。
杨诗诗真的被砍头了。杨诗诗花一般的年华,真的就这么殒没了。
接下来怎么办?
陈昭君想,这所有人肯定都再没有在这镇安成低调游玩的心情。
辜老太傅一定会催大家上路了,该走了。
长安君和长安君夫人留在这镇安城的,是受损的名誉,受人鄙夷的做派。
嗨!陈昭君心里叹了气,她认了。这天地间,她只是一个渺小的人,没有显赫的权势傍身,也没有傲视天下的本钱。这天下,不过是一袭华丽长袍里面藏满了虱子!
她陈昭君自己,也不知道是被谁操纵命运的棋子!杨诗诗等的命运悲剧,她是没资格多想的。
陈昭君拉拉云飞燕的袖子。热闹看过了,该走了。既然不能呆在这镇安城主持正义公道,挖出背后主使,那又何必眼睁睁见证这些糟糕事,并以自身的安稳做赌注?
云飞燕也看着陈昭君。既然如此,那就走呗!
“诗诗!诗诗!我来晚了!”一声凄厉的哀嚎划破长空。
“是谁害了你?”
哀嚎之间,那素衣男子已经来到刑场,血泊里他颤抖着双手捡起杨诗诗的头颅,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云飞燕也拉拉陈昭君的袖子。有故事,再看看!
那男子将杨诗诗的头颅抱在怀里,伤心欲绝:“诗诗!你怎么这么傻?诗诗,是谁逼迫你那么做的?诗诗,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围观老百姓,切切地谈论,说这素衣男子是杨诗诗的恋人。一直想要给杨诗诗赎身,却因为家里穷办不到,为了挣几个钱攒赎金前半个月出了一趟远门。
这一回来,杨诗诗已经出了横祸。可惜了,天人永隔。
真是伤心。
陈昭君握了握手指,看看桃子,又看看云飞燕。这世间女子总是可怜,有多少人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尊贵如云飞燕,皇帝的女儿?还是她陈昭君,百年贵族千金?还是桃子这样不怕门第观念,勇敢追求的可爱女子?
罢了。
陈昭君摇头。
云飞燕说:“嗨!怎么听这男子一哭,我心里竟觉得那么难受呢?”
陈昭君说:“天人永隔,是大不幸。而时间有此真心人,又是万幸。走吧!公主,人多之地,是非缠绕,不宜久留。”
云飞燕转头,又看看那伤心欲绝的男子。
而那男子忽然仰天长啸。
“啊——”
“啊——诗诗——你放心地去吧!剩下的事,交给我!我完成你的心愿!我替你报仇!”
男子的目光渗着血,深深的悲痛,那悲痛凝聚成化不开的仇恨。那仇恨如一道利剑,直直地向韩蓄穿来。
陈昭君被这目光里的恨意给彻底警醒了。
有人在他背后操作?
这镇安城,这雍国,简直就是天罗地网!一个普通人的恨意也可以拿来利用,成为一柄攻击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