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加速的杜清影不敢去看顾云浮,低着头专心抹药。
冰凉的药膏抹在身上,让顾云浮滚烫的心得到一丝舒适的凉意,但舒适过后,变得越发滚烫。
药膏所带来的丝丝凉意,远远不够。
见顾云浮身上的红疹都消失了,杜清影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过敏的?”
过敏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尤其是像顾云浮这样症状严重的,一不小心可能会危及生命。
“十岁的时候。”顾云浮抿唇。
杜清影纳闷:“是怎么发现的?”
海鲜在上京并不常见,寻常人就算对海鲜过敏,也一辈子都很难发现。
也不知顾云浮是幸运还是倒霉。
顾云浮回忆起第一次过敏的经历,缓缓开口道:“我十岁生辰时,皇上来王府为我庆生,特意带了进贡的海鲜。”
“当时设的是私宴,只有我和父王云烨,皇上同瑾承五人。寻常的厨子不会做海鲜,因此皇上带来的海鲜是御厨做好的。”
“我和云烨都是第一次见海鲜,新奇的不行,云烨一连吃了好几只虾。皇上亲手剥了一只放到我碗里,我吃下后没多久,身上就开始发痒起红疹。”
“所以皇上和瑾承知道你海鲜过敏?”杜清影抓住了重点。
顾云浮点头,沉声道:“是,只有我们五人知道。”
“后来呢?你是怎么治好的?”杜清影追问。
寻常人见不到海鲜,寻常的大夫应该也不知道海鲜过敏这件事儿才对。
顾云浮如实道:“只是普通的过敏起了些疹子,喝了几天药就好了。”
“就这么简单?”杜清影讶然,这与她想象的也差太多了。
“嗯。”顾云浮肯定。
杜清影拧眉,疑惑不解道:“不可能啊,如果你之前过敏症状如此之轻,这次不可能会这么严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一定还隐瞒了什么。
正好抹完了药,杜清影坐到顾云浮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对不对?”
这次轮到顾云浮讶异了,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她。
桃花眸闪了闪,顾云浮心虚道:“我觉得过敏是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想要克服它。于是每年宫宴上有海鲜时,我就偷偷带一些回府吃,想要以毒攻毒克服过敏。但没想到适得其反,一次比一次严重。”
最严重的一次,他发起了高烧,差点就没命了。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敢碰海鲜了,只能极力隐藏自己过敏这件事儿,不让人知晓。
“人才啊!”杜清影听完敬佩的竖起了大拇指,敬他是条汉子。
她没想到,顾云浮竟然也会有犯蠢的时候,生生把普通过敏作到了要命的地步。
果真,聪明一世的人,也会有糊涂一时的时候。
“咳——”顾云浮尴尬的清咳一声,欲盖弥彰道:“当时年纪太小,什么都不懂。”
杜清影神补刀:“怎么会,以毒攻毒你都懂。”
但凡顾云浮同寻常十岁孩童一样无知,也不会造成现在这种结果。
他还是懂的太多了!
不想被继续嘲笑,顾云浮转移话题道:“昨日贵妃赐你的葡萄酿有什么问题?”
赵雨灵宁愿当着众人的面撕破脸也不愿意喝,那酒必然有大问题。
只是昨日在宫里时一直没有机会问她,晚上的时候他嗓子又不便说话,现在才想起来。
“媚药。”想到昨日之事,杜清影黑眸冰冷。
她没想到,堂堂皇贵妃,竟然会同赵雨灵勾结,当众给她下如此下作的药。
她们想干什么?让她当众出丑,成为人人唾弃的荡妇?
若不是她精通药理,恐怕早已身败名裂成为笑话了。
“她们是欺我平宁王府无人吗!”顾云浮清隽的脸愠怒不已。
纵然猜到酒里下了药,但他也没料到会是如此肮脏龌龊的药。
堂堂皇贵妃竟用如此腌臜的手段,无耻与狠毒超出了顾云浮的预料。
倘若昨日杜清影不留神中了招,后果不堪设想。
顾云浮越想越气,拉上衣服起身就要唤莫七。
“哎,你干什么?”杜清影拦住他。
顾云浮气怒道:“她们太过分了,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杜清影叹气道:“可你现在出手,不就等于告诉所有人,是我们在报复她们吗?”
这样的侮辱与狠毒,报复是一定要报复的,但不是现在。
“不做点什么我咽不下这口气!”顾云浮气的胸膛剧烈起伏。
敢明目张胆的下药,实在是欺人太甚!
杜清影抚着顾云浮的胸口给他顺气,轻声安抚道:“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整治她们,不急于一时。”
她已经想到对付她们的法子了。
看着眼前的杜清影,顾云浮心疼不已,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充满了自责愧疚。
他总说要保护好她,可却总是让她面临危险与伤害。
看来,他还是不够强大。
“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气了,气坏了自己不正中她们下怀吗?”杜清影安抚顾云浮。
顾云浮将下巴搁在杜清影肩上,闭着眼吸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但他实在太气了,无法冷静。
杜清影正想再劝时,顾云浮托住她的后脑,低头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