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战事不断,国库早已空虚,根本经不起再起战事。
可若漠北大王子在上京出事,那必然再起战乱。
皇帝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于是果断道:“城北涛天命案影响甚大,大理寺全力侦查,务必在漠北大王子抵达上京前破案,将凶手抓获。”
“是。”大理寺卿沉重领命。
如此大案,办好了是差事,办不好就可能是祸事了。
皇帝又道:“赵将军治城不严,罚俸一年,降为辅城将军。若再有失职,便革去将军一职。”
辅城将军比护城大将军低了一级,这也就意味着往后赵将军得听徐宴宁吩咐。
但皇帝并没有收回赵将军的兵权,所以实际上赵将军仍然手握重权,罚了又没有完全罚。
不得不说皇帝才是权术高手,如此既给了沈丞相等人一个交代,又警告了赵将军,一举两得。
“皇上……”沈丞相等人觉得罚轻了,还想再说。
“皇上……”赵将军等人也不服气,想拉徐宴宁下水。
“朕乏了,退朝。”皇帝打断他们,不耐的挥了挥手。
一旁的高公公会意,挺直身板高唱:“退朝!”
见皇帝心意已决,众人只好作罢。
走出金銮殿时,太阳正好被乌云遮住,似是要下雨了。
赵将军和沈丞相同时步出大殿,两人瞪了对方一眼,冷哼着拉开了距离。
若说以往两人是明争暗斗,但从赐婚过后,两人便是水火不容,开始各为其主了。
“皇兄。”睿王叫住了欲回东宫的顾瑾承。
顾瑾承转身,眸光温润的看着睿王道:“瑾明唤我何事?”
“也无甚要事,只是想起许久没有同皇兄一起喝酒了,想请皇兄午时天一楼共饮。”睿王坦然的笑笑,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顾瑾承看着他也笑了:“是许久了,那午时见。”
“好。”睿王应了一声,目送着顾瑾承转身,往东宫而去。
看着顾瑾承身上明皇色的太子朝服,睿王十分不甘。
同宗同脉,为何他就只能着紫色朝服,成年后就要出宫立府,见母妃一面还得顾着宫规。
他不服。
既然天道不公,那他逆天而行又何妨?
——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平宁王心事重重。
早朝时皇帝看他的眼神,以及众臣纷争对立,都让他感到不安。
皇帝看他的眼神,分明还对他存有顾及和提防。
以皇帝的疑心,恐怕就算他死了,也会继续提防云浮。
而众臣的对立纷争让他明白,若睿王赵将军得势,平宁王府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只有太子顺利继位,平宁王府才能得一隅安宁。
但皇帝身强体壮,想等他垂老退位,得等到猴年马月去。所以,他必须要动手。
不论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还是给云浮他们一份安稳,他都得动手。
马车驶入繁华热闹的大街,听到车外喧闹的人声,平宁王掀起车帘,正好瞧见了绮香阁。
“停车。”平宁王出声道。
“吁——”车夫赶忙勒停了马车。
平宁王下了车,径直朝绮香阁走去。
绮香阁门前冷冷清清,平宁王进去时,被当作了顾客。
“大人可是想给夫人带点胭脂回去?这边都是江南来的上等货。”店员边询问边将平宁王往货柜引。
平宁王在柜台前顿住脚步,缓声道:“你们掌柜可在?”
闻言,店员愣住,警惕的打量平宁王。
这人一身朝服,一来就找掌柜,莫不是……来找茬的吧?
她就说嘛,正常男人那有逛胭脂铺的,更何况还是刚下朝的大官。
揣测过后,店员一脸防备道:“这位大人找我们掌柜所为何事?”
“就是路过,顺便来瞧瞧,若是不在就罢了。”平宁王转身欲走。
这么容易就走了?店员有些讶异,难道不是来找茬的?
恰巧纪楠舒从二楼下来,看到平宁王后先是微诧,随后出声道:“姨父怎么来了?”
听到声音,平宁王又折回了身。
“楠舒。”平宁王慈笑着叫了一声。
店员听的心中大惊,这人竟然是掌柜的姨父,那岂不就是……平宁王!
完了完了,就她方才那态度,平宁王不会怪罪她吧!
店员战战兢兢,后悔不跌。
“姨父请随我来。”纪楠舒做出请的手势。
平宁王缓步走了过去。
纪楠舒将他带到了三楼的雅间。
亲自给平宁王倒了一杯茶后,纪楠舒疑惑道:“姨父怎么有空来了,可是找我有事?”
平宁王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道:“没什么事儿,就是下朝路过来看看。”
“咦,今日下朝这么晚吗?”纪楠舒惊诧,这都巳时一刻了。
以往她住在王府时,辰时过半就见平宁王下朝回府了,今日怎么晚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