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池玉故意剩下一半的菜给她,自己却没有吃饱,兰心愧疚不已。
可这菜她已经动过,池玉也已经休息了……
“吃吧,下次别这样了。”兰雪夹了一箸爆炒蟮丝到兰心碗里。
“嗯。”闷声答应了一声,兰心有些难以下咽。
兰雪瞧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吃起了香酥河虾和爆炒蟮丝。
酥香鲜美,爽口下饭,也不怪兰心馋。
只是做为下人,她们必须恪守本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再好也绝不能妄想。
不知足的妄想,是步入深渊自取灭亡的开端。
——
雨一直下,整个上京的街道都积满了水,成了浅河。
身穿蓑衣戴着斗笠的大理寺卿,站在灰帮的院子里,看着被暴雨冲刷干净的院子,面色铁青。
皇上命他一月内破案,将凶手抓获,他一下朝就带人前来,可天公不作美,院子还没检查完毕,就下起了雨。
“大人别担心,这院子昨日已经仔细检查过了。”明白他的心思,属下宽慰他。
听到这话,大理寺卿冷声开口:“都查出什么线索了?”
“血迹,打斗的痕迹,还有大面积的黑泥。”属下一一回禀。
大理寺卿听完,沉声质问:“没了?”
“没了。”属下有些心虚。
他们收集到的线索十分有限,于破案半点进展也没有。
“所以你们是打算凭借这些,一月内破案将凶手抓获?还是直接去向皇上请罪,听从发落?”大理寺卿冷声质问。
一众属下听的心惊胆寒,惶恐的低下了头。
看着这群无能的属下,大理寺卿怒声道:“还愣着干什么,都去给我找,掘地三尺的找,任何线索都不要放过!”
“是。”齐齐应了一声,一众属下不顾大雨,再次搜查。
大理寺卿也没有闲着,四处查看一番后,站在大堂里往上瞧,瞧见了屋顶上的破洞。
豆大的雨点凶猛的从破洞落下,砸在大理寺卿脚边,溅起的水花浸透了他的衣摆。
大理寺卿毫不在意,仰头看着屋顶的破洞,若有所思。
大堂里虽有打斗的痕迹,但并无太大的损坏,为何屋顶却破了这么大个洞?
难道,凶手是从屋顶下来的?
想到这个可能,大理寺卿走到外面,纵身一跃上了屋顶。
轻手轻脚的走到破洞处,大理寺卿仔细查看,任何一处地方都不放过。
终于,在断掉的房梁缝隙里,发现了一丝碎布。
碎布是黑色的,筷子粗细,手指长短,卡在断裂的房梁缝里,极为隐蔽。
小心的扯出碎布,大理寺卿凑到眼前研究。
可碎布实在太小,只能勉强瞧出是上等布料,其余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罢了,先收起来,回头找布庄的人问问。
从怀中拿出一块绣花的白色绢帕,大理寺卿仔细的将碎布包了起来。
起身站在屋顶往下看,大理寺卿一脸沉凝。
昨日接到报案赶来时,此处已经被赵将军的人搜查了好几遍,现场被严重破坏不说,赵将军人的带走了什么证据他们也一无所知。
再加上今日暴雨的冲刷,再找出线索的可能微乎其微。而仅凭着掌握的线索破案,难于登天。
看来,还得去将军府走一趟才行。
——
突如其来的暴雨,下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凌晨才停。
杜清影醒来后,兰雪告诉她顾云浮出府了。
迷蒙的杜清影闻言瞬间清醒,快速的梳漱用早膳,换过药后去了药房。
看着杜清影着急忙慌的身影,兰雪很费解。
以往也没见小姐如此繁忙,为何带着伤却如此勤奋?
并且,以前小姐制药时都会叫她进去帮忙,这次却不让她进药房,真是奇怪。
不过做下人的,只要听从主子的吩咐就好,所以兰雪虽心有疑惑,却也并没有多问。
看着药房紧闭的门,兰雪回屋拿了针线,坐在苹果树下绣荷包。
雨后的空气湿润又清新,太阳在云层里含羞半露,天气极为舒适。
兰雪做着绣活,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药房,以防杜清影有什么需要唤她。
顾云浮出府一整天,杜清影也就在药房里呆了一天,只在午膳时出来了一个时辰。
夕阳西下时,杜清影伸着胳膊从药房出来了。
看着收拾针线的兰雪,杜清影问:“世子还没回府吗?”
兰雪摇头:“没有。”
“奇怪,他到底在忙些什么?”杜清影满腹疑惑。
上次她问时,顾云浮说他再闲散,也总会有些事要忙。
可她实在想不明白,他忙什么事儿身上会沾染上鱼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