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威胁后本就气恼不已的赵将军,听到陆羽的质疑,当下更恼了。
“只此一物,陆大人若不信,本将军也没有办法。”赵将军横眉怒目,十分不悦。
陆羽盯着赵将军看了一会儿,见他的神色不像撒谎,便拱手道:“陆某直言直语,若有得罪之处,请赵将军见谅。”
听到陆羽毫无诚意的道歉,赵将军阴测测的道:“陆大人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本将军哪敢有所不满。”
眸光闪了闪,陆羽从容不迫道:“陆某还有公务缠身,就不打扰赵将军了,告辞。”
“不送!”赵将军盯着陆羽坚挺如松的背影,恨不能盯出两个窟窿来。
感受到后背灼人的视线,陆羽没有回头,径直出了将军府。
这么多来年,他办案得罪的人不甚枚举,多赵将军一个也无所谓。
天气阴晴不定,太阳时而洒下几缕金光,时而又躲进了云层里。
从将军府出来的陆羽上了马车,打开木盒拿出锦帕,细细打量。
那是一块月白色的蜀锦锦帕,边角处有一朵白梅,除此之外再无任何标志。
锦帕上的血迹,不是喷溅上去的,倒像是擦拭某物上的血浸染上的。
陆羽将锦帕翻来覆去瞧了数遍,也没瞧出更多的线索。
想了想,陆羽吩咐车夫:“去茗锦布庄。”
“是。”车夫应了一声,调转车头。
车外人来人往,嘈杂鼎沸,但陆羽却充耳不闻,专注的分析着掌握的线索。
从屋梁缝里的布条,和手中的锦帕来看,可以断定凶手的身份非富既贵,否则用不起蜀锦这般名贵的布料。
可上京达官贵族比比皆是,要从何查起?
陆羽重重拧眉,觉得这件案子很是棘手。
“大人,到了。”马车缓缓停下。
沉思中的陆羽回神,起身下了马车。
“茗锦布庄。”
仰头看了一眼硕大的招牌,陆羽抬脚进了布庄。
茗锦布庄是上京最大最好的布庄,汇集了天下名布,来这里准能弄清楚这两块布料的来历。
“这位客……大人。”伙计看到陆羽身上的官服,吓的立时紧张了起来。
大理寺的人,可不是什么善类,他们所到之处定然没好事儿。
“掌柜可在?”陆羽开门见山的问。
伙计心中一抖,迟疑道:“掌柜送货去了,大人有何贵干?”
大理寺的人来找掌柜做什么?难道掌柜犯什么事儿了?
伙计看着一脸严肃的陆羽,惶恐又警惕。
听到伙计的回答,陆羽深深拧眉。
掌柜不在,难道要跑空?
略微思忖了一会儿,陆羽又问:“庄里可有识布之人?”
上京最有名气的布庄,应当不只掌柜一人能识布。
“有,我们庄里的绣娘都识布。”伙计战战兢兢的答,不明白陆羽要干什么。
眸光一亮,陆羽急声道:“去找一位绣娘来,我有事请教。”
“是,大人稍等。”伙计急忙去后面请绣娘。
布庄里有不少客人在挑布匹,看到陆羽一身大理寺官服,忍不住偷偷打量,小声议论。
耳尖的陆羽听到了议论声,一个眼刀扫过去,吓的人立马禁声。
大理寺的人可不敢惹,惹恼了他们随便给你安个罪名,轻则扔进天牢,重则斩首示众。
约摸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伙计带着一名绣娘回来了。
“大人,这位是我们布庄最厉害的绣娘,没有她不认识的布。”伙计殷勤的介绍。
“见过大人。”绣娘恭敬的上前行礼。
陆羽看着眼前年近四十,一看就经验丰富的绣娘,满意道:“劳烦帮我看看,这两块布料。”
说着,陆羽走到柜台前,将木盒打开,拿出里面的锦帕递给绣娘。
绣娘接过,看到锦帕上的血迹后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将锦帕丢了出去。
见状,陆羽缓声安抚道:“不必害怕,我只是想打听一下这料子的来历和去处。”
听了陆羽的话,绣娘渐渐镇定了下来,开始仔细查看锦帕。
“这是蜀锦中最为名贵的月华锦,产量极少,寸锦寸金,都是极其富贵的人家才用得起。”绣娘满是惊奇。
如此名贵的月华锦,就是他们布庄也为数不多。
“今年可都有谁从你们布庄买过月华锦?”陆羽追问。
绣娘摇头:“这得问掌柜,我只是绣花做衣裳的。”
线索中断,陆羽抿了抿唇,又从怀中掏出一方绢帕。
小心翼翼的展开,露出里面包裹的细小黑布条,满含期翼的问:“可能看出这是什么料子?”
“这也太小了。”绣娘皱眉,露出为难之色。
“无妨,你先瞧瞧。”陆羽的心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