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她在放风的同时,暗中观察在场的每一个人的神情变化,想要找出点蛛丝马迹。
为了能把戏做足,凌菲鱼刻意化了病妆,换了身素雅白裳,半披半束的乌黑长发迎风飞扬,增添了一丝病娇柔弱的感觉。
凌菲鱼在如烟的搀扶下,一路上掩嘴轻咳著来到正堂给太夫人请安,在奉茶时,整个娇弱的身姿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似的。
太夫人见她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整个人精神萎靡,病殃殃的,故作关切道。
“婉槿,我虽素有耳闻你染了风寒,怎么才短短几日未见,竟病得这般严重了?”
凌菲鱼则顺势掩嘴轻咳起来,下意识地偷瞄坐于右侧的南宫云,只见她脸上透著幸灾乐祸的神情。
“回婆母的话,儿媳自小身体就不好,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乃是家常便饭,不妨事的,咳咳咳......”
说著,便又再次掩嘴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那叫一个上气不接下气,恨不得都要把胆汁咳出来。
“都病成这样了,可请大夫前来瞧过?”
太夫人眉头紧皱,心想着眼下苏暮白不在府上,倘若她有个三长两短,他势必又要把侯府闹得天翻地覆,委实头疼。
“多谢婆母关心,已经请大夫瞧过了,并无大碍。”
凌菲鱼说着便缓缓起身,一时间眼前忽地发黑,身形不稳地晃了晃,险些昏倒在地,幸得被冲上前来的如烟及时搀扶住。
“老天爷,都病成这样了,还逞什么强。”
太夫人见她几乎都站不稳,连忙吩咐下人,将她搀回屋中好生休养。
待凌菲鱼前脚刚离开,南宫云则添油加醋地说。
“婆母,这个叶婉槿之前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您不觉得这病得过于突然,也不知她又想耍什么花样?难不成是想昭告天下,我们婆嫂二人又欺凌她了。”
太夫人听闻好不容易府上消停了一段时日,她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于是直叹气。
“你也少说两句吧。我听说她那院中都在盛传她近日确实是病重了些,看她刚才那样子,我可真不敢让她前来请安了。这万一倒在我面前,二郎若是知晓了,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大乱子。”
南宫云见她都这样说了,于是刚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下,眼下苏暮白不在,凌菲鱼又病成这样,正是“关照”她的最好时机。
回到歇房,凌菲鱼这才恢复本性,匆忙端起大碗,豪饮里面的凉茶。
“姑娘,可不兴这么喝,当心身子。锅里我还煮的绿豆汤,待会给你盛碗过来。”
如烟生怕她会呛著,连忙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夺下她手中的大碗。
就在这时,柳嬷嬷完成使命也匆匆赶了回来,连忙一五一十地禀报道。
“夫人,奴婢已经按照夫人的要求,拿着这条沾染鲜血的绢帕出去哭了一圈回来。整个院中的奴仆都知道夫人咳血了,目前昏迷不醒,想必不出半日整座侯府都会传遍了。”
凌菲鱼听闻眼前忽地一亮,立马放下大碗,转身从柜子里取出满满两大袋的银钱,交由柳嬷嬷手中,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
柳嬷嬷由原先的不解,逐渐转为恍然大悟,愁眉不展的眉头稍稍舒展开来,急忙前去办理。
“如烟,即日起我便『卧病在床』,闭门谢客。”
凌菲鱼吩咐下去,这张渔网已经织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等著大鱼自投罗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