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久久未有人修砌,凉风渗透进来,有些刺骨,地上阴冷,坐的时间久了,骨头有些酥麻。
她正靠着墙假寐,快要昏昏沉沉睡过去的时候,忽然听见铁链的声响,随即就有人进来。
她睁开眼,看见几个五大三粗的人走到她面前,一脸不屑。
“走吧,县太爷和知府大人有请。”
宴清棠站起来,拍掉衣服上的灰尘,扫了他一眼往外走。
外面的天还没暗下来,有风轻轻吹进来,宴清棠下意识拉进身上的衣服,避免凉风渗透进来。
一路走到前厅,就看见上面坐着的红衣官服,带着乌纱帽的男人,频频看向帘子后。
宴清棠余光看过去,能看见一双熟悉的脚。
她在熟悉不过。
压下嘴角,宴清棠挺直腰板走到跟前,施施然行了个礼。
“民女叩见知府大人,县太爷。”
然后抬起头看向坐在正前方的知府。
满面春风,穿着厚重保暖的兔毛做成的披风,乌纱帽上也是如此,案牍下露出来的脚上,鞋子的绒毛都已快要溢出来。
宽大的肚子撑在桌子边缘,都快要墩放在桌子上,好来往日没少好吃的好喝的被人侍奉着。
知府被她这一声吓得一激灵,赶忙收起自己的视线,“台下,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赶快从头速速招来。本官可以网开一面。”
宴清棠斜过眼接过话茬,“就放了我?知府大人,你调查清楚了没有?”
“做什么梦呢!徇私枉法,出卖国报给他国,你还不认错?”知府拍着桌子。
宴清棠撇撇嘴,还是跪着。
她还以为是多好的民官,也是个搜刮油水的。
她权当没看见帘子后的人。
大大咧咧迎上知府的目光,宴清棠没再搭话。
县太爷赶紧出来安慰他,“知府大人,这等冥顽不灵的丫头,还是交给我处理吧。”
知府摆摆手,冷哼一声。
宴清棠有些无语,随即就看着县太爷招了下手,有几个人端着刑具走上来。
鞭子,夹子,辣椒水……
应有尽有。
宴清棠心里忍不住一咯噔。
不是吧,又来?
她苦笑着,“县太爷,您让我交代什么?我完全是被那几个人骗进去了,你为何不把他们一起传唤上来?我们当面对峙,您这样有失公正不是。”
她话音落下,县太爷脸上有些纠结,给知府和帘子后的人投去求救的目光。
宴清棠这个角度,能看见帘子后的人的衣角。
果然是他。
她心里忍不住冷哼。
知府再次拍响桌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你以为本府没问过?快点说清楚敌寇在哪个地方,说不定,还能功将罪抵,免你一死。”
宴清棠一脸蒙圈,“我真不知道。我就是赶路路过这里罢了。”
“死到临头还不承认,”知府面色不善起来,生气的传唤其他人,“带上来吧。”
宴清棠看向身后,那几个傀儡的人一上堂就跪下,看见宴清棠,就笑。
“大人,就是她给我们传的情报,这是我们的身份牌。”
宴清棠下巴都快要跌在地上了。
谁国的人对敌国这么毕恭毕敬的?
还尊称大人?
她不能理解,绝对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