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跪在自己儿子尸体旁边,两只眼睛哭的跟核桃似的,见到官府的人才稍微理智了些,“我的青天大老爷啊!杀人偿命!她司淼明媒正娶嫁进来,死也是我们戚家的鬼,我让她与我儿陪葬理所当然!”
“胡闹!”曹县令环顾了下四周,说话尚有不便,侧身引着柳氏走到一旁,“本官且问你,你家中可少了什么东西?”
“大人,那孤本若是丢了,我又该如何同那位交代啊!天要亡我啊,大人,你快想想办法吧!”
曹顿时头大了一圈,那谁的东西不好,非得拿梅苑那位的!
嗐!这事情闹得越来越大了!
“同你儿一起的段如歌找到了,只是你口中的那套玉箫曲,本官……没找到。”曹县令额角都冒出汗了,神情极其复杂的说道:“段如歌交代的是,那凶手夜半行凶,杀了你儿后,抢走了玉箫曲……这事怕是查再查下去,恐怕你我的性命都难保!”
柳氏一听,脸上顿时失了血色,紧张的抓住了曹县令的袖子质问:“大人,那我儿要白白丢了性命?!”
“怪只怪你儿子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事到如今,曹县令有什么话也就都明说了,“别说是我了,就算是天子来了,也不一定能把梅苑那位怎么样!”
是了,长公主的儿子,谁动的起呢。
一夕之间,儿子惨死,真凶逍遥法外,镖局的势力恐怕也会被二房的长子夺了去,什么都没有了……
柳氏双目呆滞软软的倒在了身后的凳子里,脑中更是混沌一片。
李家老爷生前和曹县令有几分交情,李老爷没了后,曹县令也会照顾着些柳氏,可眼下此事非同小可,他是在心有余力不足了。
“柳妹子,当务之急是平息此事,你儿子的死本官总要给个交代,既然杀人偿命,也总要有人偿命不是?”曹县令凑近了人更用力的压低了声音,有意无意的看了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司淼,“至于段如歌,本官有的是办法让她闭嘴,所以,司淼今日本官要带走,你可明白?”
柳氏仍不甘心,方才曹县令说的话她压根没听进去,泪珠子开了闸似的往下淌,也不顾外人再场抱着曹县令的大腿跪了下来:“大人,看在我家老爷帮过您的份上,再想想办法,我儿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啊!”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曹县令早没了耐心,使劲甩开了柳氏,恨铁不成钢道:“本官这些年能帮的都帮了,人情早就还完了,今日之事,也是念昔日的情分上,好生与你商量,可别不知好歹!”
曹县令气的吹胡子瞪眼,双手甩开袖子背向身后,对官差气道:“将犯人司淼抓回去,择日斩首示众!”
说话都没有力气的司淼根本反抗不得,在被装进囚车的那瞬间,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沉的死寂。
殊不知,平沙县的衙门门口,早早的等着一个人。
此人一袭白衣,乌发如瀑,却不似常人垂直,在发尾处竟是天生的微卷,配上他深邃精致的五官,生的几分异域风情,偏偏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走在大街上,人人避而远之,连看一眼都不敢。
随着微风拂过,柔顺的发丝调皮的抚过他姣好的侧脸。
可惜的是,这么美好的一个人,双腿竟是个残疾,出行全靠着坐下的轮椅。
他微微低着头,点漆般的眸子若含星辰,看着放在膝头的几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