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婢女们搀扶着来时,眼中并无多少情绪——普通人看见是宫中来了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怯懦。而这位却没有,想来应该是酒喝多了,反应有些慢半拍。
李遂意是知道这位的路数的,既是端王妻妾,便也不好为难,直接将贵妃的口谕传了下来,请浮山上辇入宫。
浮山点头道:“请内臣带路。”
管事想多交代上两句,却被浮山摆手拒绝:“是来寻我问话的,不要想太多。”
说罢便跟着李遂意的人走了。
李遂意寻到了人,自然就不会在端王府多做耽搁。在浮山的辇后跟了一路,终于进了云龙门。
云龙门外可见朝堂,李遂意大老远地便见到天子的金銮停在门口,想来用不了多大会儿便要下朝了。
他忙催促起来:“快些,若陛下先回来,只会耽搁事儿。”
如此,浮山与李遂意一行人疾疾地前行,片刻后便到了徽音殿。
李遂意上气不接下气地将浮山迎出了辇,客客气气地对她道:“我们娘娘是个有趣的人,断断不会为难谁的。只要一会儿您见着了她,她问什么您就如实答,想来不一会儿就能回去了。”
浮山听后倒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问了一句:“可是同那孩子有关的?”
李遂意点头道是:“娘娘怎么问,您就怎么回答便是。”
二人说话间便到了正殿,李遂意高声喊了句“浮山夫人到”。
喊罢又觉得有些羞赧——这位夫人的出身并不好,大清早地李娴来为自家姐姐谢恩,谢的便是贵妃封她姐姐做贞夫人。因浮山出身的缘故,端王无法封她做侧妃,只能含糊地被称作“浮山夫人”,倒是跟死去的李妩有些撞了。
不过尴尬也不是李遂意的情绪,若真说起来,该尴尬的应是这位浮山夫人才是。
只是再看她,却像是习惯,又像是懵懂,李遂意并没有看出她有多少尴尬或羞赧的情绪。
无知者无畏,想来说的便是这位浮山夫人吧——李遂意如是想。
很快,秋冬便带着人走了出来。
看到浮山之后,秋冬并未有多少惊诧之意——看陆银屏看得久了,宫中又有这样多的美人,再看浮山便不曾有多少的惊艳。
“夫人请进。”秋冬有模有样地施了一礼,客客气气地将人请了进去。
浮山未说话,跟在秋冬等人的身后走了进去。
李遂意搓了搓手,心想能看一出好戏——不知道这浮山夫人是不是那位小殿下的生母,若真是她生的,以贵妃的性子,恐怕能将人扒下一层皮!
若不是她生的,戏便没有那样好看了。
不过是不是这位浮山夫人的孩子,贵妃总会为难上一番——生了却不养,直接丢来了徽音殿,给人擦屁股的事儿全让这脾气算不得好的贵妃干,你说她气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