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银屏愣了一下,又死命地挣脱开来。
“你手怎么这么凉?!”抱怨归抱怨,她还是抓来了他的手帮着搓,“今儿不是没早朝,又出去见谁了…”
陆银屏说完就停下,贴过去猛嗅他身上。
嗅了好一会儿都没闻到想象中的女子香气,反而有淡淡茶香。
“算你老实。”陆银屏白了他一眼后继续搓。
天子讲这些全部收入眼中,心头既颤又暖。
可想起昨儿她见了靖王,总觉得她现在是在刻意做戏讨好自己,便又有些不高兴。
他默默地抽回了手,翻了个身儿背对着她。
陆银屏觉得自己忙活一遭却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你耷拉着一张驴脸给谁看?!”她起身怒道,“大半夜里不睡觉,大清早又跑出去,谁招你了?!不愿意看我以后求着都不要你看!”
说罢便捞起自己的枕头砸了过去。
幸而是枕头是藤萝外又包了两层绒,想砸死人着实是有些困难。
陆银屏说罢,套了件袍子便气冲冲地走出去。
小呆头鹅住在偏殿,离得不算远。陆银屏过去后,发现人也没了。
陆银屏顿时就来了气。
“真是亲生的,老子跑儿子也跑。”陆银屏向外走去,恰巧见着起来遛狗的舜华。
舜华自打入了徽音殿,这是头一回见贵妃早起,一时间忘了礼数。
二楞子瞧见主人,不顾脖子上的狗绳快要将它勒死,拼命地朝着陆银屏的方向挣。
陆银屏问舜华:“殿下去哪儿了?”
舜华懵了一圈儿后,想了想答:“殿下担心金金初入宫不习惯,一早便去了熙娘那儿看他。想来应会在那儿用了膳后才会回来。”
陆银屏点了点头——眼下她也无处可去,不如也去瞧瞧金金如何了。
徽音殿的配殿是宫人们的住处,陆银屏是夏老夫人带大的,虽说行为举止同大家闺秀还有些距离,可好歹也知道主仆分明,平日里倒不会干涉秋冬等人的私生活。
眼下她实在是闲得无聊,只能来配殿这边寻小呆头鹅。
配殿的头几间总是有头有脸的人的住处,熙娘和石兰便是在头两间,苏婆年纪大,便是没有品阶也占了个绝佳的住处,秋冬她们则要往后稍稍。唯有一个品级不低却不受所有人待见的玉姹住在末尾。
无论何时,宫人们都是卯时不到便起。
陆银屏来到熙娘的房外时,她们已经用过早膳且忙完手头的活儿了。
她一进门,便瞧见一屋子的人都围着小呆头鹅和金金。
“母妃!”拓跋珣热情地招呼着她,“快来看弟弟!”
苏婆见了她来,忙将怀里的金金给她瞧。
“这孩子是个让人疼的,昨晚上老奴和熙娘她们在配殿伺候他,没想着一夜过去竟一点儿事都没有。”苏婆道,“老奴帮忙带过不少孩子,您的母亲和几位舅舅便是,可没有一个孩子到了个新地方还能这么乖巧的——您瞧,他见了人从来不怯,多招人喜欢!”
金金见了她来,眼睛又笑成了一个月牙。
陆银屏想起天子说过的话——这孩子八成是靖王的。
眼下靖王被流放焉耆,自己若是开头替他求了情只怕立马会被天子关起来,所以还要想别的办法。
可孩子总是无辜的。
陆银屏逗了逗金金,瞧着孩子的脸蛋,突然间便有了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