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渊听后眉头一蹙,问:“你将虎符留在家中,还是一直带在身上?”
陆瓒垂首道:“臣得陛下恩赐之后,一直带在身上,除非沐浴,虎符绝对不会离身。”
“那就是在禁军府丢失了。”拓跋渊思索了片刻后道,“你觉得会是谁的人?”
“当时禁军府全部都是靖王的人,在他管辖的范围内遗失,看似是他的手笔。”陆瓒半抬起头,慢慢分析道,“可是以我对靖王殿下的了解,他若拿人物事,必定提前告知,宁愿明抢,也坚决不做盗窃一事。”
“他的确是这样的人。可惜明日慕容擎便要将他押往焉耆,如今…”拓跋渊听后,面上微微一笑,又看向躺在床上的陆银屏,“如今朕脱不开身,也不想去审问他…琢一,你知道,对于大魏的王公而言流放意味着什么。”
陆瓒垂首道是:“靖王明日便要出发,为避嫌,臣也不会去审问。但臣认为,盗窃虎符的另有其人,还是应当小心为上。”
“嗯…朕已经知道了…”天子道,“老夫人那里也劳你多费心,请转达她——朕以后定然不会让贵妃再遭受劫难,请她老人家放心。”
听着外头还在骂骂咧咧的外祖母,陆瓒也有些尴尬——想来刚刚的话全被听了进去,不然陛下不会这样同他讲。
“臣会劝告外祖母。”陆瓒道,“陛下打算何时出发?”
拓跋渊一顿,食指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两圈,然后答:“自然是越快越好…朕打算明日带她走。”
“明日?”陆瓒有些惊讶,“竟然这样快?”
“本该却霜之后带她去东海。”拓跋渊又道,“只是被靖王的事情耽搁了一番,这才拖了几日。”
陆瓒听后,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又行了个礼后退出了夹殿。
见他从里头出来,原本骂骂咧咧的夏老夫人终于不再骂,迎上来问:“怎么样了?人可好了?”
“还在昏迷中。”陆瓒摇头道,“御医已经诊治过,且陛下打算带小四去东海疗养,外祖母放宽心。”
“东海?”夏老夫人听后,本就耷拉着的脸更加难看,“人还厥着呢,还要将人挪地方?去东海做什么?京中不能疗养?便是不在京中,老身看回瀛州也使得…”
“外祖母,您不要添乱。”陆瓒无奈地道,“陛下这次带小四去东海,不仅是为了让她养病。您忘了小四的耳疾了?陛下应当是有法子帮小四治耳朵。”
听到陆瓒的话后,夏老夫人终于沉默。
秋冬和玉姹站在一旁,尤其是秋冬,刚刚还在抹泪,现在也动弹了——四小姐聋的这些年,已经成了大家的一块心病,如今有了法子能治好,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然而过了一会儿,夏老夫人却又生起气来。
“哼!早该治了!偏偏要捱到如今…真是欠了她的!”她突然将手杖往地上狠狠一摔,背着手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