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摘下帷帽,轻声道:“你同我想的不太一样,我以为你是看中了将军府的地位,和爱慕虚荣才同表哥在一起的。”
乔晚淡笑:“我同丁虎一起,跟他是谁,跟我是谁都没关系,我们只是相爱而已。”
相爱二字刺得白悦芙心中一疼,只是她强忍了下来:“那日是我失态,是我对不住你。”
白悦芙说完,捏紧了手中巾帕,见乔晚没有讥讽也没有嘲笑她,才继续开口:“你同表哥并不合适。”
“你的意思是,你同丁虎就合适咯?”
“是。”
白悦芙站起身,一脸肃沉:“将军府在朝中地位不一般,作为将军府主母,需得同上京其他氏族打好关系,各府主母之间的人情往来,既是交际,也是政事。”
“你在上京没有背景,是踏不进那个圈层的。你无法同各府主母斡旋,便如又瞎又聋的木偶,如此,你能帮得上表哥什么忙?”
乔晚用手撑着脸颊,笑道:“我能帮他生孩子。”
“你……你……轻浮!”
见小姑娘被调戏得满脸通红,乔晚放下手,这才收起玩闹的心:“你喜欢丁虎,便说喜欢丁虎的事儿,扯这些没用的东西做什么?”
“且你跟我谈政治,是觉得我不懂?”
“将军府是什么地位?”
“我告诉你,你越是八面玲珑,油滑圆融,丁虎死的越快。你当皇家是傻的吗?丁家手握重兵,又与各府交好,文武通吃,一个既掌握兵权,又在文武两派游刃有余的将军,他想干嘛?”
见白悦芙脸上惨白,乔晚嗤笑:“喜欢一个人不丢人,但你这般给自己洗脑,自我感动式的牺牲就没必要了。”
“再说这打探朝中消息一事。”
乔晚推开厢房中窗户,指着下面非富即贵的人群,挑眉一笑,意思不言而喻。
白悦芙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退了下去。
她终于忍不住红着眼:“是,我喜欢表哥,自我懂事起,我便把他看做是我的相公。”
“我可以为表哥付出一切,包括性命,你可以吗?”
“将军府如今看似风光,实则如履薄冰,自我懂事起,便一直做了会为将军府牺牲的准备,你行吗?”
“丁家四十几代传人,数百子孙,超过七成战死沙场,我丁家妇殉情守节者尽数。”
小姑娘眼中晶亮,带着耀目的光芒:“我从小就做好了嫁给表哥,或许某日会守寡的准备。丁家男儿都是有血性的汉子,金戈铁马、沙场裹尸是常态,这些你又了解吗?”
白悦芙声音清脆,眼中满是坚定不移的爱意,和对丁虎生死相随的决绝。
乔晚被她问得有些窒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有无数种话语可以狡辩,也有无数种方式可以让白悦芙明白,自己比她对将军府更有用。
可最后,只化为了一句:“我做不到。”
她做不到如眼前这个小姑娘一般,满心满眼只有丁虎,她也做不到因为爱情,因为男人放弃生命,放弃亲情友情,理想和生活。
在乔晚心中,有太多太多的东西,都比爱情重要得多。
听见她这么说,白悦芙哭着道:“我就知道,你做不到的,不仅你,别人也做不到。没有人比我更爱表哥。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同表哥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