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看着大皇子,心中升起几分恶劣心思。
方才对江白露一闪而过的同情,在见到荀秉文和荀姝妏的时候,消失得一干二净。
有的时候乔晚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心狠,可她到底敬畏生命,从不曾起过害人之心。怎奈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她的每次退让换来的不是和平,而是对方再进一步。
看着一进来就满是恶意盯着自己的荀秉文,乔晚瞪大了双眼,端出一副无辜模样,艰难而笨拙的起身,冲着荀秉文跪了下去。
她这动作引得殿中人齐齐注视,就连永昌帝和太后都皱眉看向她。
陆承安想要上前搀扶她起来,乔晚却眼含泪意,怯生生道:“大皇子可是有什么话要训斥臣妇?”
荀秉文闻言双手猛的抓向衣摆,见永昌帝目带冷意,这才强挤出一个笑容:“陆夫人哪里话,可是糊涂了?”
“民妇……民妇糊涂了。”
颤颤巍巍起来,乔晚抓着陆承安的手满脸惊慌失措,又时不时小心翼翼用眼角瞟着大公主。
荀姝妏瞪着她的森冷目光还没有收回,就看见永昌帝一脸阴寒的模样。
她腹中忽然一痛,满脸煞白露出个强忍着难受的表情,才让永昌帝收回目光。
大公主看着还在故作柔弱的乔晚,气得头脑发晕,险些背过气去。
这个女人有多么恶毒,只有她才知道,这下贱农妇,不仅伤了自己的皇弟,还给她下了同样的毒。
那日她中毒后,立刻就懂了是这下贱胚子的报复。
她本想随意寻个由头弄死乔晚泄愤,却被荀秉文阻拦。
散播在上京,写满一个男人被人伤了下体的逸事传闻,的的确确镇住了他们。
无论哪朝哪代,都不可能让一个身有残缺的人登基为帝。所以他们不敢赌,不敢赌乔晚不会把这件事暴露出去。
低头看着自己大得好像要爆炸的肚子,荀姝妏心中怒火和厌恶再也忍受不住。往日清醒的头脑,如今也变得混沌起来。
她勾勾手指,身旁的梅染凑近到她耳边。
荀姝妏小声嘀咕几句,梅染却是双瞳睁大,一脸惊诧,她想说些什么却被荀姝妏那透着血色,如杀戮恶鬼一般的眸子吓退。
她微微抿唇,满脸肃色的点点头。
乔晚看似放松,却一直在注意大皇子和大公主的动向,发觉这一幕的时候,心中陡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众朝臣一一拜见过太后,太后生辰宴才正式开始。
陆承安拉着一路心不在焉的乔晚,走至了宫中的望月阁。
望月阁的座位安排,并非方才毓禧宫中的圆型,而是一排排向后排列。
陆承安官位低下,这次倒是离大公主还有大皇子他们很远。终于体会到片刻安宁,乔晚刚放松一下,喘了一口安稳气,宴席中途,陆承安就突然被永昌帝传走。
“你切记,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人群。”
吩咐凤翎保护好乔晚,陆承安这才跟着宫中内侍离开。
赵香娴看着二人难舍难分的模样,眸光不屑,陆梓柔却是小声嘟囔着:“倒是比那些官家小姐还娇贵,怎得就不能离开了?还能有人吃了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