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香娴一介女流,手上也没什么功夫,往日欺辱陆承安无非是占着她为长又为母,陆承安无法还手的便宜罢了。
且当年陆承安乃是瘫痪,便是有心反抗也没有能力。
只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赵香娴再想控制他,可不是那么容易。
抓住那根马鞭,陆承安使出内力猛地震断。马鞭内的铁丝绷断,弹到了赵香娴面上,一道血痕浮现,赵香娴伸手一抹,血瞬间晕染开来。
“小畜生,我便知你翅膀硬了必会祸乱父母手足。你本就是瘟星再世,这么多年若非我一直压制你,陆家还不知会被你克害成什么样子……”
温热的鲜血激得赵香娴有几分疯癫,再想到陆梓柔还在诏狱之中,她便觉得心肺如烈火灼烧,难以忍耐。
“你从小心思就是歪的,你嫉恨我待梓柔泽福更好,便想暗害他们,幼年时你无能为力,如今有权有势能一手遮天了,你便开始祸害陆家,祸害手足。”
“你把梓柔、泽福还有锦容、宴林他们都祸害了,是不是就要对我跟你爹出手了?”
陆承安眉心紧蹙,这一刻,原本早已不在意身世的他,倒是被赵香娴勾出几分好奇。
陆家共有四子一女,为何赵香娴独独对他的态度如此怪异?
上辈子他没能遇见乔晚,所以入京走的并非科举一途。前世遇见玄道子的时间晚了两年,他为了在上京站有一席之地,走的是武状元一路。
他为人聪慧,无论习文还是习武皆能很快顿悟,所以不过三五年时间便在上京站稳脚步。
上辈子,没有乔晚对陆家生意出手,所以他自离开津山后,就跟陆家彻底断了联系。
而今生因为乔晚的出现,所有事情都发生了变化,他跟陆家也就有了新的交集。上辈子困扰他十几年的疑问,如今又被重新勾起。
陆承安眼尾微挑,语带冷漠:“若非陆梓柔对我夫人下手想要毒害于她,又岂会被关押在顺天府?”
“她害人在先,下狱在后俱是罪有应得,这祸害二字我不敢当,如今悉数奉还给你。”
第一次对赵香娴展露出自己淡漠无畏的模样,赵香娴有些怔愣。
在她印象中,陆承安还是那个她一举起鞭子,便眼露愤恨屈辱,但看着她的目光,却总暗含一股孺慕之情的无能幼儿。
在那样的陆承安身上,她可以找到一种对往昔旧事的报复和补偿。
可如今的陆承安,却让她有种失控的感觉。
“香娴,你怎么了?”
陆允粮在后头气喘吁吁跑了过来,才刚走至陆家,便见赵香娴满脸血渍。
他从怀中掏出巾帕,却被赵香娴一巴掌打落。
看见地上断裂数段的马鞭,陆允粮连忙看向陆承安。
“承安,你没事吧?”
陆承安对自己这个父亲的感官,颇有几分复杂。
赵香娴自幼虐待他,陆允粮从未出手阻拦,可若说陆允粮待他不好,倒也不尽然。
他瘫痪后被赵香娴送到陆家老宅任他自生自灭,便是因为陆允粮以赵香娴出手狠辣,看不过眼为由大吵一架,他才被送走。
可陆允粮这个为人父的也奇怪,赵香娴对他出手的时候,他也没有阻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