襁褓中的婴儿长着三条腿,四只手,挣扎间肢体不停挣动,模样很是骇人。
陆承安见状,心中惊骇万分,他甚至感到喉间泛出一丝酸苦味道。
玄道子一直说腹中孩儿有问题,指的是畸胎?
憋闷让他喘不上气,想到乔晚那个硕大的肚子,陆承安心中不安。
永昌帝也吓了一跳,只是他瞬间想到的是那压胜的反噬。
“送去给大公主,让她好好看看自己生了个什么东西。”
说完,永昌帝一甩衣袖,暴怒离开。
裴太医抱着小娃娃,心中很是难过。
他为医者,自是知道大公主诞下这胎儿乃是用药不当导致,同这无辜胎儿又哪里有什么干系。
看着哇哇啼哭的小娃,裴太医包上柔软布巾,又抱回了大公主殿内。
陆承安还怔愣在院外,直到传来大公主暴呵,让人摔死孩子的声音,他才狠蹙眉心。
女人尖利疯癫的哭闹声传来,陆承安双拳紧握,深舒了一口气。
若是阿晚诞下的孩儿也如这般……他如何是好?
“这孩子……”
玄道子抱着还在不断啼哭的婴儿,看着陆承安手足无措。
大公主让人把这婴孩摔死,他却是不忍心。若是以往,他或许还会想着把这婴孩研究一番,而如今也不知是老了,还是平稳的日子过惯了,人跟着温和不少。
陆承安低头,看着小脸憋得泛青的婴儿,上前接了过来,皱眉抱在怀中。
他低头,眼中带着几分柔软:“他可能存活?”
“活不了,这孩子心肺五脏都有问题,多说不过能坚持三五时辰。”
紧了紧怀中还在挣动的婴儿,陆承安对一旁的宫女道:“去取些温羊奶来。”
玄道子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双手微颤,试了几次都未能把羊奶喂到婴儿口中。
玄道子微微叹气:“你也不用如此忧心,那丫头肚里的小东西,未必跟他一样。”
陆承安的手微顿,声音嘶哑:“你可能确定?”
“这……自是不能。”
终于把羊奶喂给了怀中婴孩,陆承安语带暗哑:“若阿晚生产也遭遇这等境况,你莫要告诉她,孩子我来处理。”
屋中女人的咒骂和嘶吼还在继续,间或有宫女劝慰大公主的声音,陆承安听着荀姝妏撕心裂肺的叫骂,心中不免有些害怕。
若是阿晚也承受不住这般打击,他该如何是好?
喝过羊奶的小婴孩在陆承安怀中渐渐睡去,玄道子低头,却见那婴孩于睡梦中呼吸愈发微弱,不多会儿脸色也泛着淡青。
他坐在陆承安身边,默不作声。
天色渐亮,陆承安站起身,把怀中婴孩的襁褓重新包裹一遍,后才把已经僵硬的布裹给了大公主身边的丫鬟。
他跟着玄道子出宫时,正遇见前来宣旨的张內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