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先前还一脸讽刺鄙视,如今却是如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发不出一声。
乔晚站起身,看向谢芮苧:“谢姑娘的姨母裹了一身民脂民膏在身上,也不知您这姨夫贪了多少银子。”
“上次我见圣上的时候,他还同我说过国库空虚,让我想些法子,您看,今个儿谢姑娘不就帮上了忙?”
“谢姑娘,若是你同我说说你这姨夫贪了多少银子,我便让你见见我相公如何?”
谢芮苧没想到乔晚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她微微愣神,竟是有一瞬的犹豫。
眼见着那个来给谢芮苧撑腰贵妇人面露吃惊,乔晚连忙开口,生怕她反应过来:“谢小姐这性子说好听是情深义重,忠贞不二,说得难听便是自私自利恋爱脑的废物。”
“这位通政使夫人,您这外甥女儿也没拿你当盘菜,您可快些回去吧,把家里那贪赃枉法的银子都处理处理,我待会儿就要进宫找圣上告状了。”
“你……”
谢芮苧被乔晚这光明正大挑拨离间的做法气得狠了。
她真没想到这人如此不要脸。
谢芮苧抬头看向自己的姨母,却只看见了一个急匆匆离去的背影。
“谢姑娘自便,我要入宫了。”
“你真的要入宫告状?”
她这话问得乔晚一愣:“不然呢?我本来就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跟你一路就是同我作对,定然不会落得好下场啊。”
“你……”
谢芮苧竟是被对方这无耻之言,揶揄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一向自诩聪明圆融,无论在闺中,还是上辈子在陆府与朝臣女眷斡旋,都从未出过差错,可今生在遇见乔晚之后,她屡次被逼迫至绝境。
就若今日这事而言,对方的做法也完全不在她设想之内。哪儿有一家人如此拆台的?她已嫁入陆府,她的姨母姨夫日后也会是陆承安的助力。
她今日真去告了状,岂不是凭白给陆承安惹了一堆仇人?
且对方这光明正大狐假虎威行龌龊事的模样,传了出去岂不是惹人笑柄?
谢芮苧抿唇,看着乔晚的目光很是复杂。对方这做法虽然对陆承安不利,对陆府不利,且也给她自己的名声泼了脏水。
但抛开这些,乔晚今日这法子,对她的伤害才是最大的。
她的姨母只是为她说句话,却说不得要获得个贬官杀头的罪责,这日后又有谁会做她靠山?
看着已经大步走出院外的乔晚,谢芮苧死死咬唇。
她不得不承认对方这法子,当真好用。
她日后怕是真得要孤身一人在陆府挣扎求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