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跟荀煦成婚以来,一直秉着端庄婉约,温柔小意的模样。许多人也就真的认为,她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柔弱女子。
以往她不过是觉着自己愧对荀煦,故意装出来的样子罢了。
可装得时间久了,她也就忘了自己是个什么性子。
苏沅抬手看了看素白细嫩的指甲,轻蔑一笑。
“若是那顾锦年不是王爷子嗣,只是个无辜之人呢?”
“那我日后便给他风光大葬,重金抚恤他家中,提携他的子侄以求弥补。”
“……”
看出乔晚眼中的不赞同,烈阳王妃嗤笑道:“你看似聪明伶俐,可遇事犹豫,又常被无用的良善之心拖累。”
“若非你妇人之仁,又哪会给谢芮苧机会?”
“谢芮苧不是您一直推到我府上的?如今怎得怨起我来了……”
越说越小声,乔晚默默闭上了嘴。
苏沅冷哼:“若你没有兜后的能力,这善心不发也罢。”
乔晚离开烈阳王府的时候,还浑浑噩噩的。
苏沅让她跟陆承安去查钟绾容的消息,她却是担心苏沅,本想让她跟自己一起离开王府,却不想被对方拒绝。
直到陆承安回来,轻轻捏了捏乔晚的脸颊,她才回过神来。
“顾锦年死了。”
“死了?怎么回事?”
把今日在王府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陆承安。
“我没想到王妃竟这般狠辣,顾锦年就死在我身边,到现在,我耳边仿佛还能听见那一声颈骨断裂的脆响。”
“无事,莫怕。”
把人搂进怀里,陆承安轻轻拍着乔晚的背,低声哄她放松。
他心中有些恼烈阳王妃。
知道她是想借此教阿晚行事莫要犹疑不决,但阿晚向来心善,虽然平日看着胆子不小,但这种杀人见血之事,她还是怕的。
“那顾锦年……”
话刚出口,乔晚又默默咽了回去。
顾锦年无辜不无辜,已经不再重要了。
他跟陆承安的身份,注定了无法共存。
从怀中掏出半个掌心大的虎符,乔晚道:“这是王妃给你的一支私兵,回头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改良一下他们的装备。”
“陆承安,我……”
乔晚微微抿唇:“我有些怕。”
“王妃今日对顾锦年下手这么利落,是因为她以为你是烈阳王亲子。顾锦年死了,他身下再无子嗣,烈阳王行事必然会有所顾虑。”
“可你我二人都知道,你同烈阳王很可能毫无关系,若真如此,他日荀煦知道顾锦年身死,怕是不仅不会收敛,还会因此疯狂,不知做出什么来。”
他费劲心思下了好大一盘棋,为顾锦年和钟绾容筹谋了十几年,不过一瞬间,就被烈阳王妃全盘颠覆。
若她是烈阳王,怕是要把这天,都捅个窟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