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不去了。”
轻放下酒盏，陆承安道：“我如今身份有异，若离开上京定会受永昌帝猜忌。且若我有所行动，很可能会连累阿晚。”
“她……终归会回来的。”
陆承安语气淡漠，看着好似并不想去黄金岛一般，季玖沅见劝慰不动，便随他去了。
往日他二人颇有几分互相瞧不上眼的意思，可如今在这整个上京，能让他们坐下来安安静静喝杯酒的，也只有对方而已。
“朝廷赋税太重，粮草价格高得离谱，如今便是我也有些吃力。”
季玖沅脸色凝重：“凭我一己之力已然撑不住，便是你上回给我的那些银子如今也不剩多少。”
“无妨。”
“丁虎那边最多还能撑个三两年，若阿晚黄金岛那批军力并不能及时……”
“我信她，她会回来的。”
陆承安语气很是冷淡，可话中的笃定让季玖沅也跟着安心了几分。
这几年朝廷一个大子儿都不曾给过丁家军，丁虎在南边同烈阳王艰难对峙，永昌帝的荷包不仅没有因为两军大战而受到影响，反而愈发丰满。
倒是他跟陆承安两人，几乎要被薅得倾家荡产。
“你说若我们撒手不理，会是个什么结果？”
陆承安淡笑：“若你我置之不理，丁虎在南边会因没有粮草而被荀煦困死。丁虎身死，荀煦必会杀入上京。”
荀煦入京就算不会引起生灵涂炭，但一场恶战总避免不了。
永昌帝手中除了丁家军外再无大将，上京城破不过是时日问题。
“哪怕我不喜永昌帝，也不希望乱臣贼子坐上那个位置。护国佑民，本分而已。”
季玖沅点头，这事儿揭了过去。
他本也是随口一说，若荀煦真的做了皇帝，那陆承安以及王妃必死无疑。毕竟这世上再无人比他们更清楚，荀煦是个什么样的小人。
如今永昌帝丁虎荀煦三足鼎立，若荀煦一人独大，阿晚的造反大计便难以实施。
帮助丁虎便等于帮助阿晚，帮助阿晚那同帮助自己有什么区别？
季玖沅这般一想，自己那些银子也算不得浪费。
心情畅快，喝酒也利落一些，陆承安抱着长庚离开的时候，季玖沅已全然醉倒在榻上。
外头雪大，陆承安抱着长庚走在上京街头。
长庚自幼便乖巧得厉害，他趴在陆承安肩头一动不动，没有问关于黄金岛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