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爹爹。”
若浓看向乔晚,乔晚沉默一瞬,脸色有些难看的点了点头。
“爹爹。”
小女娃的声音软乎乎的,陆承安满意勾唇,眼中浮现点点安慰。
他站起身,从乔晚带来的箱笼里翻出两件衣物丢到木榻上,随后扯了床幔遮挡,独自站在外面。
“穿上,我有话问你。”
“……”
什么东西?
他这态度搞得好像自己对不起他一样!
强压下心中烦乱,乔晚给若浓换了柔软布裙,自己也换了一身衣物。只是在伸手去撩床幔的时候,动作微微僵硬了几分。
莫名的有些紧张。
片刻后,抱起若浓,乔晚坐在了陆承安对面。
二人许久不见,一时间场面僵持,谁都未能开口。
陆承安是有太多话想说想问,可待到见了人,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乔晚则没什么想同陆承安说的,开口无非就是长庚和季玖沅。
只是她知道此时惹怒对方是很不理智的行为,便强按捺下烦躁,轻声哄着小若浓。
“为何不告而别,莫说是因为永昌帝的原因。”
男人语气淡漠,乔晚听着很是不适。
她本想开口嘲讽几句,可当年撑着一身重伤把他拖到山洞,听见他呓语喊着自己夫人是谢芮苧震惊和受伤,早已消失。
当时听见芮苧二字的时候,乔晚甚至打从心底想把这狗男人的心挖出来喂狗。
可大抵是那时候的失望攒得太多太久,那一瞬间,让她愤怒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今也是一样。
她忽然就泄了气,连嘲讽这男人的心气儿都没了。
乔晚拍了拍若浓,把人放在榻上盖好小被子后,这才坐在桌前道:“那日你在张內监手中救下我便受了重伤,我带你去后宫荒山躲追兵,你重伤之下在喊谢芮苧。”
“不可能。”
陆承安猛地站起身,他一双眸子恨得发红,根本无法接受这样荒谬的答案。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的心,你的潜意识比你更明白自己的感情。”
乔晚语气淡淡的,甚至没什么起伏:“你知道我在意什么,却惯会用这样的事情来……试探我的底线。”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我二人走到今天这步,根本不是那日的一句芮苧可以办到的。”
“你三翻四次对谢芮苧心软,该出手时犹豫,该冷情时候非要上前招惹,归根结底一句话,不过是你贪心而已。”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这个道理为什么在经过江白露后你还是没有学会?”
屋中寂静无声,只余下男人沉重的呼吸。
陆承安盯着乔晚,桌下的双拳紧蜷,却无法为自己辩白。
乔晚见他浑身紧绷的模样,莫名觉着又可怜又悲哀。
她明明知道只要自己提起江白露,就一定会伤害到陆承安,可她如今不在意了。
江白露就好像是,把人钉在耻辱柱上的那根粗铁钉,提起就让人疼。
只是那根耻辱柱上,并非陆承安一人罢了。
他可怜,她可悲,哪个也没落着什么好便是。
“谢芮苧成为世子继妃,你二人如今也算夙愿得偿,不论你是跟她生前世的孩子,还是今生的孩子,都是你们的自由。”
“但长庚我要带走,他不能没有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