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相府这边,几乎所有人都在为方才发生的事情交头接耳着。
这其中议论最多的一句,就是只怕这府中日后诸事都要听二姑娘的了。
刘嬷嬷交出账本,心中原就不安,眼下一声声议论入耳,这股不安便愈发强烈。
思量再三,到底还是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尚在病榻的白氏。
白氏自昨日夜里便高热不止,眼下整个人早已昏昏沉沉的。
直到听刘嬷嬷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都要昏厥过去。
刘嬷嬷赶忙给她喂了口水,白氏才终于又恢复一丝思绪,极弱却又似要发狠的语气斥责道。
“我不过病了一日你便将账本捧了出去,真是废物!”
刘嬷嬷垂着头,“老夫人将三姑娘的事交给她打理,奴婢怕耽搁了,夫人又……”
“罢了罢了!”白氏虚弱的语气懒得听她废话,又喝了口水才叹息一声道,“好在那账本上也并无什么大的疏漏,她瞧不出什么。”
“夫人说的是。”刘嬷嬷附和一声,白氏便又想起什么似的,急的上火。
“那老东西也是糊涂!那可是宁儿的大婚,怎么就能交给那个贱人打理,我还得尽快好起来才是!”
越是说到最后,白氏心中越觉苦涩。
她尽快好起来,可不只是为了和那个小贱人斗!
更重要的是她宁儿的嫁妆!
如今她手里可是一分一毫都没有,若就这么病在床上,那十日之后,宁儿便就会成为京城最大的笑话!
对于现在的白氏来说,银子可比陆清浅那小贱人重要的多了!
一日过去,她愁的脑袋里一片混沌,心中更是苦涩难当,就连咽下的口水也都是苦的!
这些愁绪,她又与和人说?
看着那张苍白着写满恨意的脸,刘嬷嬷想了想,到底是没勇气将今日二姑娘送的药拿出来。
手里怀揣着药,刘嬷嬷便又想到了二姑娘那张阴恻恻的脸,浑身一瞬寒,莫名的便觉得心中空落落的没底。
而这边,府上的田庄光京郊就有五六个,陆清浅挑了最近的一个,乘着马车,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田庄,紫苏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二姑娘不辞辛苦赶来这里,真就只是为了揭发白氏贪墨府中银两一事吗?”
陆清浅笑着看她,“你觉得呢?”
流朱一怔,答,“奴婢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这其中,二姑娘是不是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陆清浅无语失笑,转瞬便想到了猎宴上那一万两,意味莫名的语气道。
“隐藏阴谋的不是我,而是白氏,若我不逼她一把,怎知她藏着的阴谋到底有多大?”
紫苏咀嚼了陆清浅的话,好似明白了,又好似没有明白。
陆清浅也不多言,转瞬便提醒她道,“待会儿可不要露了馅儿了。”
紫苏笑着点了点头,马车便就在田庄前空地上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