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后,小念卿已经能和正常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打闹玩耍了。
叔伯长辈们皆松了口气。
唯有她自己明白,其实创伤并没有消失,而是被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
“那次,在姜家老宅,当我以为床上的……是你和姜迎筝时,其实真的……很想杀了你。”姜念卿深吸了口气,抬眸看向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男人,无措的笑了笑,“那一刻,我才知道,没有消失的,不仅仅是创伤,还有相同的血脉。”
“容漓,哪怕你只是个普通男人,对于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我都不太敢相信,何况……何况你有着这个朝代最尊贵的身份。”她哽咽道,“我不想……我们之间到最后落得同样的下场,我不想有一天,我也会忍不住对胖胖说,因为你爹爹不爱我了,所以我也不想要你了……”
嚯地一下,容漓站起身,大步走到她面前站定。
但没有有任何举动,只一字一顿的问道:“姜念卿,你先实话告诉我,为什么寻来?”
她绞着手指头,一改平日里的口齿伶俐,一时间,竟是吐不出半个字。
杏眼左右飘忽,慌乱中透着些许恳求,像是在说他明明知道就别问了。
可容漓不为所动,铁了心要得到一个答案。
“感动?感激?我看两者皆有吧?亦或是习惯了我的存在,加上恰好是胖胖的爹爹罢了。”
“不!不是……”这一刺激,她忍不住脱口道,“是心安!发现在你心目中,原来我真的很重要,还有……还有……”唇角的小梨涡一瘪,再度崩溃大哭,“我舍不下你,实在没办法放弃呜呜呜……我好难受,我每晚都睡不着呜呜……我以为我可以的呜哇……”
嚎啕间,整个人突然腾空,随即落入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
后背被轻拍着,清冽嗓音在耳畔响起,低沉又温柔,蕴着满满的宠溺:“好了,不哭了啊,怎么哭起来比儿子还要像小娃儿,有你方才那些话,足够了,别说遣派至这里,就算一直被关在天牢,也是值得的……”
“才不要!”女子猛地抬起头,瞪着双水汪汪的泪眼,气鼓鼓道,“那袁后的弟弟使下三滥手段,侮辱我还差点害死胖胖,本就有错在先,杀他压根没毛病!凭什么关你!要是真不放你出来,我就去劫狱!”
容漓失笑,一边用拇指轻轻揩去泪花,一边温声道:“嗯,卿卿有这份心,我很是欢喜,那些不重要的人,改日再议,眼下有几件事,我得与你好好谈谈。”
听着这正经的语气,姜念卿不免有些忐忑:“什么……事?”
她以为,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首先,恕我直言,你母亲固然有错,但你父亲也不全然无过,你认为你母亲的错,是太过偏执,你害怕有一天,你的偏执,也会害了我和胖胖。”容漓凝视着女子,眸色深深道,“可是,你忘了吗,我也会这样,囚禁你,想尽办法要挟你,阻止你的离开,想要得到你的爱……”
她一愣:“可……可那不一样,你又不会真的伤害我……”
“你也不会。”他笃定道,“本质上,我们是一样的,若换个词,这种行为可以叫做……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