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瑾贵嫔性子清清冷冷,温温柔柔的,说话永远如山泉水一般清凉,眼角总是带着些许的笑意。
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位瑾贵嫔的笑意从未触及眼底,就好像永远带着一个面具一般。
听说瑾贵嫔出手阔绰,对待宫人是极温和的,从不发脾气,责骂打罚更是从未有过,可每每看见这位瑾贵嫔,他总是不自觉地心里打怵,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似乎一个眼神就能令他冷汗涔涔。
想到这,常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警醒着神站在暖阁外。
云裳笑道:“康医士想来是个心性坚定之人,如此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与本贵嫔闲谈,难道……”
她顿了顿,看到康禄抬起头方才笑着说道:“难道康医士的家人已经转危为安了?”
短短的一句话,令康禄神色大变,眼底终于浮现出一丝惊恐。
瑾贵嫔是怎么知道自己家人被抓的?这件事不是只有那个人才知道么!
“康医士在好奇本贵嫔是怎么知道的?”云裳好像一瞬间便能洞悉他内心所想,笑着问道。
“不必好奇,你只需要知道,本贵嫔想要知道的事情自然没有查不来的。”
康禄不敢直视云裳的双眼,只微低着头,盯着云裳裙角的缂丝绿竹拼命的压制自己内心的慌乱和恐惧。
“康医士,本贵嫔知道,你是迫不得已才会做出这种掉脑袋的事,本贵嫔只好奇,众目睽睽之下,在太医院如此严格的流程监管之下,你是怎么把药下到本贵嫔的汤药之中却不被任何人察觉的?”
康禄看着云裳端着茶盏,眼底丝毫没有怒意,好像真的只是好奇似的,氤氲的茶气袅娜而上,使原本惊艳的容颜罩上了一层纱帘,带了几分神秘危险的气息。
不知是云裳眼底的平静还是殿内清雅的海棠香气,令他原本慌乱的内心渐渐有了一丝平静。
他缓了缓心神,开口道:“是药罐。”言语中带着一丝颓败和瞬间的镇定。不知为何,看起来似乎是不打算隐瞒。
“药罐?”云裳略略一想,便清楚了其中的关窍,竟笑了起来,“好精巧的心思,竟能想到将药涂抹在药罐上,如此一来,既不用冒险下药,又不会被发现,果然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