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闻言一脸惊诧,好看的小鼻子皱了起来,不赞同道:“奚姐姐,船上的大夫嘱咐了你不能下床的,而且暴风雨就要来了,这时候去甲板上也很危险啊!”
叶曦却不管这些,已是动作缓慢地从床上下来。
小绿无法,又怕叶曦会不小心弄伤了自己,便赶紧上去帮她。
叶曦的脚还不能走路,但为了让她能早些行动,拓跋奇那边还是给她准备了拐杖。叶曦拄着拐,还是能勉强行动的。
她在小绿的帮助下拄上了拐,一步一步,十分艰难地从底下船舱上了甲板。
许是因为暴风雨将至,平日里看管她们的那些婆子此时也都回了自己的船舱,舱内并没有人,甲板上倒还有几个船工,但都是各自忙着自己的事,谁都没有注意到突然出现在甲板上的两个女子。
叶曦和小绿站到了一处不那么引人注意的角落,她们的左边又一大堆用麻袋装着的厚重沙石,倒是暂时替她们抵御了一些大风。
小绿感觉咸腥的海风不断灌进嘴巴里,似乎还夹杂着豆大的雨滴,她艰难地张开嘴,在叶曦耳边喊道:“奚姐姐,好像下雨了,咱们快回去吧,不然一会儿你该被淋病了!”
叶曦却恍若未闻,靠在一旁的麻袋上,艰难站立,她不顾脑袋传来的阵阵钝痛,不断地调动着精神力,直到眼前发黑,耳鼻处都流出了鲜血。
“啊!奚姐姐,你流血了!”小绿终于发现了叶曦的异样,惊呼出声,然后就拿出帕子要替她擦脸上的血。
叶曦却忽然笑了,苍白如纸的面庞上,有被小绿擦散的鲜血,仿佛开出的一朵妍丽花朵。她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翻滚不休的江面,笑容更加肆意,“来了!”
“什么?”风声太大,小绿没有听清叶曦说的什么,只觉得雨越发大了,转瞬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
暴风雨倾盆而至,她勉力地拉着叶曦,想把她带回船舱里。但看着瘦弱,身上又有伤的奚姐姐,此刻却爆发出她难以撼动的力量。
忽然,船只一阵剧烈的摇晃,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船下而过。
小绿一个没站稳,就摔在了甲板上,她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抬头,却是看到了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通体雪白的蛟龙从乌黑的江水中猛然跃出,头上的银角闪着幽蓝的电弧,与天空中那连绵不绝的闪电交相辉映,仿佛从苍穹而来。
蛟龙冰冷的金色竖瞳冷冷盯视着她,仿佛俯瞰蝼蚁。
小绿觉得自己仿佛被施了定身咒,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面对着这般如同神明一样的神物,她已是生不出一丝逃跑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