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旁边退让,给沈惊语让出一条道。
沈惊语与陈怀义搀扶着年洵,大摇大摆往主营帐的方向而去。
营帐之内,沈惊语小心翼翼褪下年洵的盔甲与万衫,只见肩膀处鲜血淋漓,白色的里衣已经与伤口粘在一起。
她原来是想年洵配合自己演戏,没有想到年洵真的是受伤了。
沈惊语的心微紧,她今日出去时年洵还是好好的,不过一日光阴,怎么就……
好在药箱里的药齐全,叫周围周围的士兵取来干净的水,将年洵肩上的伤清理干净后,小心地为其撒上药粉,又缠上绷带,这才算是完成。
陈怀义站在一旁,微微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他是外人,他瞧出沈惊语是想他配合演戏,他做到了,只想尽量配合沈惊语,让沈惊语高兴了,和自己回去救人。
好不容易都做好了,沈惊语才松了一口气,擦擦额头的汗。
年洵披上外衣,这才想到营帐里还有一个外人,他记得这个人是刚才沈惊语叫进来的,他不认得这个人。
“此人是……”
“他是雅图兰之人,前来真是为了屠城一事……”沈惊语压低声音,将自己的猜测一一说出,她说的话,陈怀义也能听到。
年洵正色,“你们已经知道屠城一事?”
望向陈怀义,想不到居然还有雅图兰的人混进兵营,他相信沈惊语,看着陈怀义的眼神没有凶狠。
说到正事,陈怀义严肃起来。
他也看出了,眼前这个,就是镇北王年洵。
他当场跪了下来。
“屠城一事已经在雅图兰境内传得沸沸扬扬,我此来就是为了寻找一个突破口,请王爷能高抬贵手。都是雅图兰的错,只要王爷能放过雅图兰这次,雅图兰以后定会回报王爷。”
示弱并不是一个好的举措,只是眼前没有其他的办法,陈怀义又补充道:“若是能找到哪个突破口最好,但若不能,雅图兰将士也绝不怕战。”
说话间,陈怀义身上的战意尽显无疑,知道这一刻,沈惊语才觉得他像是一个真正的士兵。
他不想开战,也绝对不会畏惧开战,只是在尽力的范围内,制止战争的发生。
“本王是臣子,陛下有令不得不从,岂是你三言两语可以改变的?”年洵留了一份心思,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打算。
而且陈怀义的身份,还要查清楚。
陈怀义面色不变,他已经有了全盘的打算。
“雅图兰愿意归降,但并不表示愿做亡国幽魂,我们还自己的气节,两国实力相差悬殊,但王爷应当知道“哀兵必胜”的道理,若是被逼急了,雅图兰固然必败,但安平必然会被扯下一大块肉,安平不会平安。”
陈怀义详细做了分析,“西有大瀚,北有蛮族,南有乌祁,就算安平人才济济,但年年征战何人能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王爷是王孙贵族,但也是在边境见过百姓困于战乱的惨状,在下斗胆一问,若当真屠城,安平还能苟延残喘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