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焦灼的几乎令人窒息。
自从纪严讲到阮屿夫妇之死后,刘简冷漠的面具终于支离破碎。
“纪大人!此事是我一手策划,与旁人无关!”刘简急切的直起身子,努力喊道,“是我做的!”
阮家三人已经被这一连串的反转搞得一头雾水,尤其是阮峋,作为刘简的挚友,他无论如何都不愿面对刘简是害死自己兄嫂的凶手这一事实。
阮素卿盯着王满,这位邻居口中和刘简不是父子却胜似父子的“满哥儿”。自打刘简出现在这间房间后,她就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只是没想到这些事会如此复杂,如此的......
纪严没有理会叫嚷着的刘简,而是看着王满,冷声问道:“事已至此,还不交待吗?”
王满咬着牙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
“......是我干的。”再睁开眼时,王满抛出了这句话。
而刘简一愣,顾不得被绑着的双手,冲着王满喊道:“你胡说什么?明明是我做的!”他看向纪严,“纪大人,这都是我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大人......”
“刘叔,”王满打断了他,“不要再护着我了......这是我应得的报应......”
“都是我......让你对不起阮大人一家......不要再护着我了......”
“满哥儿......”刘简喃喃的叫着他,通红的眼里一片水光,他闭了闭眼,两行清泪顺着流了下来,最终他平静了下来,再也没有讲话。
纪严看着王满。
“去年五月初九,药铺记录你去买了砒霜,可有此事?”
“有......”
“后来可是你把砒霜放到了酒楼库房?”
“是......老板当时说要过几天再用,叫我先放到库房。”
“五月十二那天,本不该你当值,为何你主动来到酒楼干活?”
“......”王满咬了咬牙,“......为了掩盖罪证,不让人发现砒霜被人动过了......”
“我担心别人看见密封破了会怀疑,所以那天特意赶过来干活......为的就是赶在其他人之前拿到那包砒霜,不让旁人发觉。”砒霜为剧毒,药铺出售时为了安全,特意包了好几层,最内层还密封了起来,如果想取出里面的毒药,必须破坏密封才行。
纪严继续说道,“去年五月初十,酒楼二楼最北边的雅间是你伺候的。”
“是......”王满显然知道纪严接着要问什么,索性直接说了出来,“那里面的客人就是阮大人一家。”
“我趁着上菜的功夫去了马厩......给马的草料里下了砒霜......”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行驶到山间的时候,马匹受不了腹中剧痛所以发狂导致马车坠落悬崖。
“为什么?”阮峋痛苦的质问道,再次面对兄嫂的事情,亲耳听到杀人凶手的自述,这无异于又撕开了一次伤口,“我阮家究竟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你下此毒手?!”
阮峋沙哑的嗓音里所压抑着的悲愤是如此明显,以致于王满死死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一眼。
见王满不言语,纪严回答了阮峋的问题:“因为他本来要杀的是其他人。”
“谁?!”阮峋下意识的追问,随即反应过来,“纪大人......‘杀其他人’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杀错了人。”纪严扭头看着阮峋,一向波澜不惊的语气里也带上了一分感叹。饶是见惯了各式各样的案子,可当他把这一切都破解的时候,也不免叹息一句世事无常。